br> 欧阳戎如约上书一封奏折。 控诉桂州大堂的失信延期之事,反对此等儿戏之举。 只可惜,过去了一旬,这封奏折如同石沉大海。 欧阳戎微微叹息。 与上一次上书奏折的石沉大海不同,这一回,欧阳戎几乎猜到了结果。 原因很简单,军务方面,在朝廷眼里,他并不具备什么权威,没有什么辉煌功绩。 所以发言自然没有洪州朱都督、江州王冷然这些地方军事长官分量重。 数日后,欧阳戎忙碌间隙,听陈参军小跑进来,贴耳禀告: “长史大人,蓝长史又来了,船只刚刚靠岸。” 欧阳戎闻言,指肚揉了揉眉心。 蓝长浩因为柳州惨案一事,朝中有御史参他,于是按照流程,他要前往江南道的治所扬州,在江南道长官那儿述职。 不久前,和洪州都督府、江州刺史府串通完延期之事后,蓝长浩便前去扬州述职了, 眼下应当是回返途中,路过江州。 欧阳戎想了想,前去礼貌接待。 很快,又在码头的老地方,见到了这位面色倨傲的瘦高长史。 “蓝大人。” “欧阳大人。” 蓝长浩拱拱手,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语气十分客气。 欧阳戎招待了番,发现蓝长浩好像心情不错,连带着一路上说话的语气态度都好上不少。 看来不仅仅是在扬州述职顺利这么简单……他心道。 不多时,蓝长浩拱手告辞,礼貌离去。 当日,夜,燕六郎忽然访问槐叶巷宅邸。 一见面,立马告知欧阳戎一道消息: 蓝长浩在浔阳楼宴请王冷然、杨将军等一众主官主将。 欧阳戎听完,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明府,这蓝长史好没礼数,看他远来是客,明府每次都认真接待,可他倒好,每次过来,只往刺史府那边走动也就算了, “现在当众宴请地方主官,却独独漏掉明府,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燕六郎抱刀,冷笑一声: “或者说,他该不会真当自己是一州刺史的同级别,不过运气好,桂州缺个刺史,他代领下此州军政罢了,呵,现在竟连他州长史都看不上了?” 欧阳戎瞧了眼愤愤不平的燕六郎,摇头:“不知。” 顿了顿,平静说:“也可能是知道我唱反调吧。” 他转身离开。 翌日下午,秦恒忽然邀约。 欧阳戎悄然前去。 云水阁三楼,某间包厢,二人再次见面。 秦恒面无表情,直接道: “上面的公文已经抵达,采纳了桂州主官蓝长史的建议,将桂州的一千五百驻扎将士,延期一年。 “于此同时,其它数道,征派过去的几批驻扎将士,也相应延了一期……以配合蓝长浩,稳固边远桂州府的地方秩序……” 他鼻翼微颤:“呵,三年又三年,现在再加一年,主官说话,尽是戏言。” 欧阳戎点头:“果然如此。” “长史早猜到了?” “嗯。” 秦恒沉默下来,欧阳戎身子前倾,垂目为其倒上一杯茶,冷静分析: “我也为长史,蓝长浩的利益计较,我大致猜到些。 “要求这一批驻守将士延期一年,除了避免轮换中造成的磨合不稳空隙,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外,还有给桂州短期省下一笔军务开销的小心思。 “照例,期满调走的将士们,需要一次性付清延期拖欠的军饷,同时还要承担一笔遣散的路费, “更别提轮换而来的新将士们,也需要款待安置,又是一笔开销。” 秦恒越听,眉头越紧皱。 他是职业武官,脑回路直,而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此前从未细想。 一时间,有些怔然。 秦恒眼底倾佩,忍不住看了看面前这位低头停顿、轻抿茶水的狐白裘青年。 “其实,这本就是驻军州府该尽的义务,毕竟这类边陲州府的自主权比咱们这些寻常州府大得多,无需上缴的截留赋税也更多。 “桂州又是岭南道西隅的大洲,若单纯是这种小计较,可能今年过得艰难点,但桂州大堂不至于拿不出这笔钱…… “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