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人海量啊,今日一改吾心中江南文人之风。” 李正炎感慨了一句,趁着欧阳戎仰饮完第一杯酒之际,话风微转: “不过良翰慢些喝,今宵漫漫,我与诸君久仰良翰之名,今日一见如故,得好好聊聊……” “无事,喝完罚酒先。” 欧阳戎却大手一挥,谢令姜垂眸,知心默契的为其空杯倒酒。 李正炎想了想,感觉也就三觥而已,点头同意: “也行,良翰豪爽。” 眼看他意气风发的饮下第二杯、第三杯。 一直沉默寡言、多看少说的魏少奇突然开口: “良翰的脸不要紧吧。” 李正炎抬头一看,也发现小老弟的脸色红的不对劲,担忧建议: “要不良翰多夹口菜,那个,谢贤侄女,快给他夹些菜。” “没……没事,我能喝。” 某人扶桌,摇晃举杯,有点咬舌头道: “绾绾让开,今日见到前辈开心,酒……酒得罚完,我……我能喝,让开。” 说完,第四杯喝到一半。 人倒,红面,趴桌。 断片了。 李正炎等人:“……” “大师兄。” “檀郎。” 谢令姜与甄淑媛上前,蹙眉扶住,向客人歉意一番,李正炎赶忙摆手安慰。 旋即,二女将此宅邸的醉醺醺男主人送回了房间。 大厅内只剩下一桌美酒佳肴,与一众客人。 空气鸦雀无声。 李正炎、魏少奇、杜书清、王俊之四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半斤都不到啊。 杜书清疑惑:“千杯不醉?” 众人嘴角齐齐抽搐了下。 魏少奇转头,看了眼为首的李正炎:“炎公,那事……” 李正炎摆手:“没事,醒了再聊。” 说着,他提起欧阳戎倒酒的酒壶,自己斟上一杯,独自品了品。 李正炎品完此酒,垂目放下杯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当先抽出筷子吃饭,众人跟随。 少顷,酒足饭饱,众人离去…… 距离槐叶巷宅邸的接风洗尘宴会,一转眼,过去了五日。 李正炎等人渐渐发现这位年轻俊朗、热情好客的江州长史好像十分好酒。 虽然,他仅仅几杯就上头,几乎算是沾酒就醉。 这五日内,李正炎等人在浔阳城内,日日都有酒宴参加。 不同于其它失意悲凉、身在异乡的被贬官员,李正炎这一行人,十分受浔阳文人们的追捧。 刚来江州,便受到浔阳城内各方的热烈欢迎,特别是士子们。 当然,王冷然那一批人除外。 李正炎等人作为曾经朝中的极端保离派,与卫氏视同水火。 这几日每次晚宴,李正炎都把欧阳戎叫上。 而这位很少参加浔阳士人宴会的弱冠长史, 十分给面子,次次都来。 只不过……次次都醉。 开宴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哪怕只有几杯,也是不胜酒力,被燕参军等人扶着,醉醺醺而返。 嗯,在李正炎等人眼里,属于是又菜又爱喝了,还爱撂狠话,有点离谱。 可酒这东西,文人宴会上,又不能没有。 李正炎等人无语发现,若说以前宴会上喝酒,劝酒的人目的都是把别人劝醉,那么这欧阳良翰就不一样,他是自己贪杯,起个由头,把自己劝醉了。 整到后来,每次开宴,欧阳戎每回有做势起身的动作,众人都眼皮跳上一下,连忙劝停…… 这一日,晚宴是在修水坊一位辞官养老的春官前侍郎府上举办。 李正炎、魏少奇等人应邀赶来。 欧阳戎同样被共邀赴宴。 刚开宴不久,趁着主人家忽有急事、暂时离去间隙, 李正炎抢在刚落座的欧阳戎准备喝酒前,转头问道: “一直忘问,咱们这些不务正业之人游历浔阳,寻欢喝酒,应该没打扰到良翰白日正事吧。” 欧阳戎笑答:“我就一小小长史,有何正事,来,喝酒。” 李正炎摆手拦住,诚恳问道:“听说良翰与浔阳王一家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