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有经世之才,屈居小小的江州,可惜了。” “李公缪赞了。” 李正炎摇摇头: “造像四洲,我去过三州,太原、扬州、江州。其中,江州建造佛像的规划是最清晰明了的,也是最快的,有条不紊,民怨极少。” 他眯眼看了看头顶的日头,说道; “不管最后建造的佛像样式如何,相比太原府与扬州,江州最为平稳妥当,就像良翰行事一样,从容不迫。” 欧阳戎佯装好奇问:“李公还关注这些?” “老毛病了。并无批评管事之意,良翰勿要紧张。” “没有。”欧阳戎笑了笑,戏言:“只是感觉,李公不太像是去贬官上任,更像是……” 李正炎脸色好奇:“是什么?” 欧阳戎点头:“是游山玩水,游览大好河山。毫无贬官失意之色。” 李正炎大笑: “江州文华荟萃,古今诞生过不少文士,而数百年来出过的最为知名的读书人,乃东晋人氏,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隐,难道是苦着脸走的?他有何失意遗憾的?” 欧阳戎微笑:“古有陶公,今遇李公,善。” 二人相视一笑。 第三日,欧阳戎再度收到李正炎等人邀请。 乃是王俊之任职江州博士,正式上任后举办的晚宴。 欧阳戎想了想,前去参加。 结果晚宴上,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是越子昂。 越子昂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白衣公子。 欧阳戎认识,正是当初小师妹生辰宴上见过的朱大公子,洪州都督的长子。 他怎么来了?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在李正炎身旁的位置落座。 王俊之向他介绍了下来客。 虽然来到浔阳城不过一旬,可是欧阳戎觉得这个王俊之,好像比他还要熟悉浔阳名士们。 确实是一位善于交际之人。 欧阳戎的余光扫过这位活络气氛的爽朗青年。 这些日子相处久了,欧阳戎倒是对李正炎身边这些人渐渐熟悉起来。 首先是曾为御史的魏少奇, 李正炎对其颇为尊敬,称呼为“魏先生”,于是欧阳戎也跟着叫了。 魏少奇一身文衫洗的发白,欧阳戎每次见他,都是那么两件文衫来回换。 平日里说语较少,大多时候安静倾听。 不过他一开口,李正炎、王俊之等人会立即安静下来,可能是当御史言官时候养成的习惯,欧阳戎发现他话语大多直指要害,能结束话题。 此人不俗,难怪能得李正炎重视,欧阳戎心道。 王俊之与杜书清比较年轻,但也大欧阳戎四、五岁,不过依旧算是年轻俊杰, 皆是登科进士,而且出身不俗,乃世家子弟。 特别是杜书清,乃是京兆杜氏的一员,算是根正苗红的关陇世家子弟了。 只不过杜书清相貌平平,性格有点闷,与名字不符,身材壮硕,不像书生,更像边军武官。 他对于李正炎、魏少奇十分尊重,言听计从。 欧阳戎却对杜少清天然颇有好感,可能是看见了某位龙城故人的影子。 王俊之人如其名,面白无须,身姿挺拔,仅比欧阳戎矮一点,不过穿衣讲究,比欧阳戎善于打扮,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他能言善道,一般酒宴上,都是他与李正炎一起,活络全场气氛。 但欧阳戎眼尖发现,这个王俊之好像有些洁癖,随身带着几方手帕,每次吃饭、喝茶前,都反复擦下手。 甚至眼下和客人敬酒后,放下酒杯,自若掏出手帕,擦一擦被酒水沾湿一点的手指。 今日王俊之作为东道主,宴席间自然气氛不错。 欧阳戎发现,越子昂似是与那位洪州都督的长子朱玉衡关系不错。 越子昂对李正炎等人十分热情,甚至有点崇拜的意味。 欧阳戎瞧在眼里。 本以为这场酒宴,越子昂会和他一样,默契的无视对方。 却没想到,越子昂忽然起身,举杯朝他: “大人,以前是在下年轻不懂事,误会了大人,唐突冒昧,还望大人恕罪。” 说着,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