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杜兄也是吗?” 朱玉衡眼睛一亮,报了个号,似是相熟,杜书清颔首,与之热聊起来。 期间,作为众人之首的李正炎也有言语, 好像是因为从军中大佬的祖父、父亲手里承袭英国公的缘故, 李正炎亦熟悉陇右道边境军伍,寥寥几句,透露的信息量,就让朱玉衡折服,眼神崇仰,频频敬酒。 “李公,您祖父乃鄙人心中楷模,高山仰止。”朱玉衡感慨: “老英国公一生历事大乾高祖、太宗、高宗三朝,出将入相,功勋卓著,朝廷倚为干城,受封国公,真乃我等志在军伍的汉儿至高荣耀。” 李正炎仰头饮了口酒,语气淡淡: “都过去了。况且祖辈荣耀,与孩郎何干。祖父其实最不喜我,直言败家之祸,我也不愿沾他荣耀,不提也罢。” 朱玉衡一愣,讪笑道: “其实家中老头子们都这么说自家儿郎,家严也经常批评我口无遮拦、行事冲动,总有一天要败家累他。这种话,其实听听就行了,李公勿要当真。” 李正炎颔首淡笑,转过头,与侧目看来的欧阳戎对视一眼,举杯互饮。 自从改乾为周后,近些年来,卫氏经常插足军伍,一大批原来关陇的军事勋贵纷纷收到牵连调换,新规颁布亦是不断。 可能同为军伍之人,李正炎、朱玉衡、杜书清等人的话题颇多, 甚至,后两者开始愤愤不平的提及卫周以来的军伍弊端。 发起牢骚,怀念起以前大乾开疆扩土的激荡岁月。 欧阳戎越听越发现,越子昂、朱玉衡能与李正炎、杜书清、王俊之等极端保离派凑到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凌虚训斥朱玉衡的话也不是没有缘由。 欧阳戎听到宴席上众人聊的话题越发大胆。 可唯一的问题是,为何要带上老实巴交、不议国事的他? 难道是因为都知道他代表浔阳王府? 欧阳戎嘴角抽搐了下,有些无语。 继续老老实实的埋头饮酒, 觉得还是喝的再醉一些为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脚步声,同时还夹杂有、因为脚步的主人们剧烈跑动而连带着的腰刀等金属硬物碰撞声。 宴席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咯噔——! 乒乓——! 一道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响彻大厅。 欧阳戎无视外面熟悉的动静,第一时间侧目,余光观察众人脸色。 只见李正炎、魏少奇表情如常,一人夹菜,一人饮酒,照旧。 杜书清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手伸入袖中,眼睛盯向门口。 朱玉衡举杯的手停在空中,疑惑皱眉看向门口。 而王俊之,则是同样侧目,正看向欧阳戎。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对视片刻。 王俊之笑了下,移开目光,从袖中取出一方纯白手帕,贴心递给旁边的越子昂。 “当心脚滑。” “谢……谢谢俊之。” 越子昂连忙接过手帕。 欧阳戎视线下移动,扫了一眼。 越子昂脚边,正有一只铜质酒杯斜倾倒地,浑浊酒液染湿了一大片地板。他正弯腰,动作略急的胡乱擦拭了下地板。 原来刚刚是他手抖,酒杯落地。 “明府!” 这时欧阳戎熟悉的脚步动静抵达了门口,燕六郎带着一伙捕快闯进大厅中。 没空理会李正炎等人,燕六郎一脸紧张的经过他们身边,急促凑到欧阳戎身旁弯腰,小声耳语几句。 语速极快。 李正炎、魏少奇、王俊之等人交换目光,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旋即,他们看见大厅中央原本埋头独酌、捧杯醉醺的欧阳良翰身子渐渐绷紧,缓缓抬头。 下一霎那,他赫然起身。 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弱冠长史大袖猛甩,朗声呵斥: “蓝长浩罪该万死!” 欧阳戎腮帮鼓鼓,无视众人,昂首大步离开,燕六郎等人连忙跟随上,李正炎等人隐隐听见燕六郎压低嗓门追问: “明府,此变牵扯江州,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欧阳戎头不回的迈出大门,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