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们只想北归还乡,未作大逆不道之事。” “携带兵器否。” “带了。”秦恒闭目叹息:“夺取了监军院的兵器、铠甲。” “那蓝长浩人呢,他激起的兵变,本人是死是活?” “还活得好好的。” 秦恒咬牙,语气恨恨道: “这个蓝长浩倒是聪明,宣告延期的事情他命令管理戍卒的许都尉前去城外军营宣告,自己远远待在城内府上,喝茶等待。 “结果戍边将士们当场反对,他们想回家乡与妻儿老小团聚,却被以遣散的军饷不足给由,搪塞过去。 “于是戍卒们也不再信桂州官府的话,可能对返乡绝望,当时也不知道是谁鼓动带头,大伙激愤冲去,红了眼,当场杀了许都头与两位都虞,最后推举一位名叫蔡勤的颇有人望的都虞为首,摧毁大营,劫了仓库,集体北归。” 欧阳戎立马问:“这蔡勤何人,江州人氏,还是洪州人氏。” “洪州,原隶属第四折冲府,这一千五百将士大部分都是洪州将士,咱们江州的三百将士只能算是裹挟其中,一起跟随北归了。” 欧阳戎仔细盘问: “咱们江州第三折冲府,那位叫苏骞的校尉,有没有带头鼓动,杀死长官。” “不知,应该没有,我知道苏兄性格,不是出头惹事的刺头,这回定是被迫跟随,只可惜现在已难回头。” 秦恒扼腕长叹: “欧阳大人有所不知,士卒本就爱酒尚武,一旦军队哗变,身处那种氛围之中,有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后面清醒,后悔也晚了。” 欧阳戎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这些北归戍卒们,现在到了何处?” “最新消息,一旬前刚进入永州境内。” 欧阳戎心中微微松气,幸好,永州隶属江南道境内,却处于岭南道与江南道交界。 而洪州、江州位于江南道中央靠北的位置,处于长江中段的重要水道上。 而这些戍卒们或是清醒后迷茫后悔、害怕安上造反罪名,或是暂时缺乏足够的船只承载一千五百人走水运。 因此速度远不及八百里加急的传信快,眼下仅仅走了桂州与江州之间的小半路程,应该有不少缓冲的时间。 更何况,一千五百哗变戍卒大多是洪州儿郎,肯定是先返洪州城,江州反而排在后面,风险稍小。 “一路上是否发生过冲突?” “欧阳大人应该知道的,岭南道那边,地方土著本就势大,地方官府缺钱少粮,大多‘无为而治’。暂时还没有地方官府敢去拦,算是畅通无阻。甚至……” “那就好。甚至什么?” “听说在桂州等地出境时,沿途有乡亲父老同情他们,赠送粮水。” 欧阳戎沉默。 秦恒忍不住道: “咱们折冲府将士,本就出身军户,个个是精挑细选的良家子,以往为国戍边御敌,自有一份心气,岂会是那种军纪乱差的土匪,末将相信,只要不是穷途末路、水尽粮绝,不会骚扰沿途州县百姓分毫。” 似想起什么,他又担忧道: “欧阳大人,王刺史好像已经写好了奏章,今日唤我们过去,就是要折冲府的将领们一起署名,帮他作证。杨将军、孙长史、杜教练他们都已签了。” 欧阳戎点点头赞扬:“这方面还得是他速度快啊。” “我明白了,多谢秦将军解惑。” 欧阳戎垂目思索了会儿,缓缓站起身,准备带谢令姜离去。 二人走到门口,独坐饮茶的秦恒霎时回头: “欧阳大人,苏校尉他们……还能安然返回吗?” 欧阳戎背影顿了下,“我难保证,但可保证竭尽全力。” 云水阁,回到马车,欧阳戎立马朝谢令姜道: “跟我回槐叶巷,我要寄书两封, “一封是上表奏折,发往神都朝堂。 “一封是书信,发给夫子,必须解释清楚此事细末缘由。夫子的信,伱走族里的路子,寄去给老师,代为转交。” 谢令姜清脆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