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使不傻,肯定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抚慰戍卒后选择跟队一起返回,第一站就是洪州城,应该也是防止有变……” 欧阳戎独坐,细思了会儿,继续查漏补缺: “明晚去与离伯父说说,下次上书求情时,也把洪州折冲府那一千两百北归戍卒算上,看能不能一起‘罚’来江州造像,给他们加层保险。 “且江州离洪州不远,造像还有工钱领,应该怨愤不多。” 他轻轻点头。 当夜,返回饮冰斋,欧阳戎早早随叶薇睐一起躺下休息。 半夜熟睡,床榻内,他蓦然睁眼,直起身来。 昏沉睡意被耳畔络绎不绝的清脆木鱼声驱散的一干二净。 “涨功德了?” 仅愣了一下,欧阳戎先是大手按下了被窝里正要迷糊抬头的白毛小脑袋,然后他迅速闭目,重新躺下睡觉。 欧阳戎心神沉入到功德塔中,直接飞向大半夜依旧被迫营业的小木鱼。 【功德:七千一百六十八】 小木鱼上方那一行青金色字体,数字赫然变得不一样了,并且还在零星上窜。 欧阳戎脸色又喜又惑。 怎么大半夜的,突然一次性涨了五百多功德?之前还是六千六百多功德来着。 难道是天庭佛祖家的功德仪宕机了,卡个巴格,白送? 额,应该不至于。 “突然暴涨功德,难道是龙城乡亲们又给我立像建祀了,还是说,是其它举措,正在助人之事,回馈功德? “是上次赠杜书清梅鹿苑的钥匙吗,可看刁县令来信,他不是早就入住了吗,拖到现在才给? “说起来,当时杜书清刚住进梅鹿苑那段时间,小木鱼好像没有明显涨过什么功德,看来是并不感谢此举……” 他努力回想了下,想要找到功德暴涨的根源。 “算了,我做的好事太多,想不到是哪一件了。” 欧阳戎摇了摇头,无奈放弃,半忧半喜自语: “但涨功德应该是好事吧……” 欧阳戎不再多想,退出功德塔,继续睡觉。 很快到了天明,他精力充沛,前去上值。 虽然此前错失了可能与之相关的七千功德红色福报, 但欧阳戎依旧在奔波,忙碌于保全北归戍卒之事。 有些东西,无关回报。 下午。 云水阁三楼,老地方。 欧阳戎再次约见了秦恒。 二人一见面,他直接开门见山,告知秦恒,与浔阳王府商议的主意。 秦恒呼吸变粗了些,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平静下来,重重抱拳: “多谢欧阳长史仗义,也多谢王爷如此厚爱。” 他表情坚毅,似是不善于表达真情。 不过听着耳畔响起的清脆木鱼声,欧阳戎大致了解了这位不善言表的果毅都尉,发自内心的感激。 他笑着宽慰几句。 尔后,二人一起商量起不久后出城迎接北归戍卒的合作事项。 秦恒随口问:“长史是说,那日,你把末将送你的佩刀,转赠给了胡中使?” 欧阳戎“没错,这次抚慰戍卒顺利,说不定也有苏校尉响应的原因……” 他话语说到一半,骤然顿住。 闭上嘴巴,低头抿了口茶,欧阳戎凝眉看了眼秦恒。 “欧阳长史怎么了,为何手抖?” “没事。” 欧阳戎忽略耳畔的钟鸣震颤,遮掩情绪,重新放下了茶杯: “有点困了。” “那欧阳长史早些休息。” “没大碍。” 欧阳戎与秦恒继续谈笑自若。 一炷香后,商议结束,他站起身,告别秦恒。 一辆缓缓驶回江州大堂的马车上,欧阳戎一上车,便闭目端坐,第一时间飞进功德塔。 功德塔内,他仰头看着上方重新颤栗、流淌“水雾”的青铜古钟,脸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福报钟身涌出的紫雾中,夹杂血红丝线,有点眼熟…… 那份价值七千功德的红色福报,回来了。 这么看来,触发条件确实是与秦恒相关。 他冷静心道。 犹豫了片刻,欧阳戎闭目,心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