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着他继续不紧不慢得道:“你是何时,见她如何进了紫绫阁的?如实细细说来。” 那人连忙道:“我没有说谎!我从石濑村一路跟着她过来的,快晌午的时候,亲眼看着她跌跌撞撞得进了紫绫阁的大门,你们的小厮还拦住了她,盘问了好久才放她进去的!不信你可以问你们看门的小厮。” 邱管事闻言却只是慈爱得对他笑了,道:“你既然如此信誓旦旦,我想你说的大抵是真的。” 邱管事抬头对吴青道:“你找来的人证,亲眼看见,不是我们紫绫阁绑架了你家女儿,反倒是你家女儿,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守孝,竟然一路从你们村里逃到了紫绫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能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 吴青一家子人一下子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众人也开始对他们这伙人指指点点。 卓氏自知理亏,如今也不再跟他们费口舌,只胡搅蛮缠道:“不管我们家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们紫绫阁管不着!快把我女儿交出来!” 后头几个佃户也跟着伸胳膊伸腿儿得叫嚣,几乎要逼到邱管事脸上来。 邱管事却不紧不慢得拿出了桃夭给的卖身契,道:“我不知道这吴妍是不是你们家的女儿,可是我这里却有一张卖身契,里头清清楚楚得写了,吴妍是我们紫绫阁桃小姐家的家奴,既是有主之人,来往去留,父母也无权管辖过问,便是告到府衙,除非你们为她赎身,否则,人你们是带不走的。” 吴青闻言,十分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怎么可能卖身!” 卓氏已经上前要抢邱管事手里的卖身契看。 邱管事将卖身契交给了掌柜的,让掌柜的拿着给他们仔细观看,一面悠悠得道:“契书在此,吴妍的亲笔画押手印也在上头,你若不信,可以拿到府衙,让师爷验一验。” 吴青和吴妍的舅舅王作昌都凑上前去,看着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吴妍以一百两银子卖身给桃家为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卓氏叫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叫妍丫头出来当面对峙!你们这是落井下石,逼良为娼!” 邱管事却已经从掌柜的手里拿回了卖身契,一面慢慢折起来,一面道:“是不是落井下石,逼良为娼,你们寻来的人证最清楚,我们紫绫阁原本不放她进来,是她自己非要求着,好不容易进来的。 我说过了,除非你们给她赎身,否则这辈子都再也不能见你女儿,也是有的。” “我!我要去府衙告你们!”卓氏叫嚣着。 邱管事已经慢条斯理得将折好的契书收了起来,一面道:“你且去,紫绫阁恭候府衙传召。”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原本就不是紫绫阁的对手,从前原本就只想着要回自家的女儿,是占理的,所以来闹一闹,招呼些百姓看热闹,迫于舆论,或许紫绫阁会交出人来。 可是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已经失了人心,若是真的闹到官府那里,吴家和王家对上紫绫阁,是没有半分胜算的。 卓氏和吴青还要闹,王作昌却拦住了他们,道:“妹夫稍安勿躁,这里头或许有误会,我们家小妍虽说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女儿,那也是出身富户,怎么会轻易卖身?这事儿说不过去,不过,今儿咱们也已经出来大半天了,先回去好好合计合计,后头的事再说。” 吴青看了一眼王作昌,再看看坐在这里的邱管事,深知今日有他在这儿,是占不了半点便宜的,还不如暂且退了,以后好做打算。这才强忍着咽下了一口气,招呼着众人退了。 卓氏却还是跃跃欲试,只恨他们男人们不会吵架撒泼,三两句话竟然就这么败下阵来:“怎么就这么走了?那宅子怎么办?难道就不要了?” 吴青拉着卓氏低声道:“怎么可能?咱们先留一个人在这紫绫阁门口守着,我就不信她还能在紫绫阁里头躲一辈子不出来了。 还有那个卖身契上写着,是买给那个什么桃家为奴,我从前听小妍说起过这个人,跟她住一个屋里的,也不过是个什么县里来的小丫头,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 多半是小妍把地契的事,跟她说了,她贪图那地契,才给小妍出了这一招,哄得她不仅给了宅子,还买了身,简直岂有此理! 哼,紫绫阁咱们惹不起,那个小丫头难道咱们还惹不起?总得让她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咱们家的宅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分了!” 紫绫阁前阁闹得纷纷扰扰,吴王两家人终于退去了。后头桃夭还在郑巧燕的屋里跟她说话,郑巧燕听了吴妍家里的事,也是气得不轻:“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桃夭劝她稍安勿躁,只道:“如今咱们手里有了契约,是该能保住小妍了,我只怕他们家的那些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