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卿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
朱由检笑着摆手道,“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欧罗巴各国,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能见到阳光,真正能进行交易的区域。
现在,朕给他们了。陈延生在天津那边,设立海关衙署,建天津造船厂。
包括之后筹设的天津十三行,人才行署,交易行署等等都是紧密围绕开海展开的。
说一个简单的例子,欧罗巴相隔大明万里之遥,海上的情况极其复杂,危险随处可见。
但为何他们打造的海船,却能承受这些?
若是大明能吸纳他们的人才,积极打造更先进的海船。
那针对辽东的局势,针对建虏的平叛,是否会有较大的改变呢?
毕竟武备院这边,自西洋传教士进驻后,所取得的进展和突破,都是肉眼可见的。”
孙传庭不知该说些什么,仅仅通过所听到的这些。
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子对天津开海一事,所谋划的诸多部署必然是不少的。
甚至天津真的繁荣起来,那诸多部署都一一落实下来。
那大明所面临的困境,还会像现在这般艰巨吗?
对待天津开海这件事,朱由检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构想,所牵扯到的层面很多。
朝廷,地方,漕运,新税法,巡察,票号……
简单去进行阐述,就是通过天津的通商口岸,初步盘活南北更紧密的经济流通。
明确统一规格的银票秩序,吸纳民间窖藏的银子。
逐步提升生产力,稳定住对外贸易,并逐步扩大北疆通商口岸。
为此后重整金融秩序,推行新税法,发展大明地方,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可想要实现这等构想,所面临的问题和屏障,亦是一个接着一个。
所以步子要稳步向前迈进,一步一个脚印,恢复并增强大明的信誉信心。
“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耐着性子等待了。”
看着眼前的奏疏,稳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轻呼道,“想要实现这些,北上的欧罗巴各国群体,才是关键所在。
若是没有这个前提,想谋定这些部署纯粹是空想,空谈啊。
希望陈延生能给朕带来更多惊喜,不要让这个时间太长啊……”
说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
与其去想这些,不如先将眼前的政务处理好。
随即,朱由检拿起一份奏疏,本轻松的脸庞,露出些许凝重的神情。
请复南京新厂铸钱,蓟密永三协粮饷,奏请免征山东受灾府县田赋。
清算边镇欠饷,奏请免征陕西田赋……
这些个经内廷票拟的奏疏,堆到面前时,朱由检瞬间明然,文官群体又要反扑了。
“王伴伴,查一下这些奏疏呈递的时间。”
朱由检眉头紧皱,指着这一摞奏疏,对王承恩说道,“全都是涉及钱粮的要务。内阁这边先前竟没有任何口风,就这般呈递到御前了。”
“喏!”
王承恩当即作揖道。
看着眼前这些奏疏,朱由检就一个想法
无非就是朝中的这帮文官,见自己所做之事太多,又常常叫他们陷入被动。
所以就变着法子,想要限制住自己。
这是想用真实的情况,营造一个国库没钱的氛围啊!
朱由检双眼微眯,皱眉道,“只是这背后的痕迹,太深了,一个个总是这般的不老实啊。
想让朕身居紫禁城,凡事都听你们说,看你们做。
这次的财政危机,要是解决不好,只怕后续的反扑会更大吧……”
上述这些奏疏,所陈述的事情,都是对的。
这些的确都是要解决的事情。
但唯一错的,必然是时间差。
肯定有一部分奏疏,先前就有,但却没有呈递御前!
“皇爷,都查清楚了。”
不多时,王承恩去而复返,有些气喘,捧着一份奏疏,开口道,“皇爷所御览的这些奏疏,有一些在内阁拖了很久,有些是新呈递的。”
朱由检拿起那份奏疏,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
大明实在是太庞大了。
每天所呈递的奏疏,都是极为庞大的数目。
纵使想在这上面做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