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子李晋泽来了,景丰帝和李晋澈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李晋澈便自觉退到一边,低下头作恭谨陪侍状,全然不复方才的大胆亲昵。 景丰帝虽然喜欢二儿子,可毕竟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要他堂而皇之在太子面前展现对李晋澈的偏爱,他还做不到。 见李晋澈站得规规矩矩,景丰帝这才将视线转回到宁福海身上,淡淡道:“嗯,那便让太子进来吧。” 片刻后,李晋泽走进御书房,朝景丰帝跪伏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景丰帝抬手:“免礼,太子起来吧。” 李晋泽跟景丰帝行完礼之后,李晋澈也连忙向他见礼:“见过皇长兄。” 李晋泽朝他颔首,算是应下。随即视线落在李晋澈身上,见他站在旁侧,和景丰帝的桌案隔着好几步远,态度恭恭敬敬,像是正在聆听景丰帝的教导训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然而御书房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李晋泽方才在外面听得真切,里面又是笑声又是说话声,氛围轻松,明显是李晋澈在和景丰帝撒娇,好一番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等他一进来,御书房内气氛骤变,二人故意做出这副疏远冷漠的样子,是在演给他看吗? 想到这一层,李晋泽内心冷笑一声,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帝王多薄情,天家父子本就和寻常百姓家不一样,景丰帝是他的父,同时也是他的君,保持尊敬和畏惧,本就是他对景丰帝应该有的态度。 若景丰帝对所有皇子皇女都是一样的态度,李晋泽会接受良好,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景丰帝不仅区别对待,还偏心得明显。景丰帝跟李晋澈可以笑骂打闹,自然亲近相处,对他却只有疏离冷漠,从来都是有事说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仿佛对景丰帝来说,李晋澈才是他的儿子,而自己只是他的臣子。 李晋泽心头酸涩得厉害,忙低下头掩饰眼眶的热意,默默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解过来。 虽然李晋泽从小到大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可他毕竟才十四岁,要做到将这些完全不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残忍了。 见李晋泽杵在原地没动,景丰帝淡淡扫他一眼:“太子有何事?” 李晋泽此行来是例行请安,同时也是汇报近日的学习成果。简单说了一下这些天的学习进展以后,他便将当日的功课呈给了景丰帝:“父皇请看,这是儿臣的功课,文华殿的先生们都已经批阅过了,儿臣还想听听父皇的意见。” 一旁的李晋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悄悄踮起脚尖,扫了一眼李晋泽的功课。 不得不说,李晋泽的功课做得很好,字迹工工整整,一点涂抹都没有。虽然他看不见具体的内容,但从大片先生们朱笔圈画的痕迹来看,应当是写得很不错。 将李晋泽的功课从头到尾看完,景丰帝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嗯……尚可,太子近来读书颇为认真,保持下去,莫要松懈。” 要知道景丰帝在皇子的课业上一向是严格非常,他自己从小就勤奋好学,一边读书,一边还能将偌大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以己度人下来,对皇子们要求自然更高。 皇子们的功课稍有一点错漏,就能被景丰帝揪出来严厉训斥,要是不好好读书拖欠功课,后果就更严重了。 三皇子生性随意懒散,读书马马虎虎,有一次恰逢景丰帝检查功课,他害怕被训斥,临时抱佛脚交了个鬼画符上去应付。结果惹得景丰帝雷霆大怒,当场叫了飞鱼卫来打板子,把三皇子的屁股打得比他的功课本还一塌糊涂。 那之后,每次景丰帝检查功课,皇子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叫他挑出错来。在景丰帝这,能够不挨骂就很不容易,他的一句尚可,已经是非常好的评价了。 这样一来,连李晋澈心里都忍不住有点酸溜溜的。 难得受景丰帝一句夸奖,李晋泽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忙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再接再厉,好生读书,争取早日为父皇分忧。” 见李晋泽功课斐然,景丰帝这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开始认真打量自己的继承人。想到飞鱼卫近来的汇报,他便问:“朕听飞鱼卫说,你最近总是出宫,所为何事?” 李晋泽应道:“老师年纪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上个月生了一场病,竟是越来越严重,如今已经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儿臣心中惦念,得空便常出宫去瞧瞧老师。” 听得此话,景丰帝才想起上个月周民青告假的折子,确实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到底是太子的老师,当朝太傅,周民青生了重病,景丰帝怎么也该过问过问,没想到这方面他做的还不如李晋泽一个半大少年。 想到这里,
第五百章 父子君臣(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