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颖初竟然邀请她同行,沈雨燃颇为意外。 抛开她是帝后相中的太子妃不提,即便是她镇北侯府大小姐的身份,便足以傲视沈雨燃。 尤其,此刻是荣安公主邀云颖初逛园子,一位公主,一位未来太子妃,沈雨燃这个小小的奉仪自然是高攀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沈雨燃跟着荣安公主和云颖初一起走出了水榭。 皇后和萧明彻离开后,太液池旁边的气氛的确松快了许多,纱帐里的公子小姐们自在不少,欢声笑语不断。 当然,水榭之中还是别样沉闷。 静王望着脸色大变的徐宛宁,打着哈欠懒洋洋道:“看样子,太子很喜欢那个云颖初嘛,明面上照拂了你的面子,好处全都给你了云颖初。” 徐宛宁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没有搭话,睿安公主有些听不过去,反驳道:“太子殿下既然判了宛宁表姐赢,那就是看重宛宁表姐,把琴给云颖初,也只是给母后面子罢了。” “母后的面子多大,荣安不敢不给,太子也不敢不给啊。”静王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出“荣安”二字,立即令徐宛宁心绪大动。 今日发生的好多事都令徐宛宁始料未及。 先是萧明彻被云颖初的琴声打动,她使了些小伎俩改变了萧明彻的主意,可萧明彻终归是把焦尾琴给了云颖初。 她虽得了面子,可水榭里的人谁都看得出云颖初得了里子。 再然后是荣安。 明明荣安跟她那么要好,为什么今日会这样帮着云颖初? 难道仅仅是因为皇后吗? 不,如果只是皇后的意思,那方才云颖初邀请沈雨燃同行泛舟的时候,荣安也会说话。 荣安竟然愿意跟沈雨燃一起泛舟? 是因为上回在东宫发生的事吗? 徐宛宁狠狠攥紧了衣袖。 那日她让荣安帮忙压制沈雨燃,惹怒了荣安吧……应该是这样,难怪这些日子见到荣安,她总是神情淡淡,话也不多说几句。 “老四,老六,本王先回府了,你们多玩一会儿。”梁王站起身,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又朝静王点了下头,迅速转身离开。 静王看着同胞兄弟离开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水榭里的人听着他这声唾骂,心领神会。 皇后所出的长子早逝,梁王虽然是二皇子,其实就是长子,当初皇帝也是对梁王寄予厚望的,可惜萧明彻有皇后亲自抚养,兼之聪明有手段,在皇帝的几次试炼中打得梁王狼狈不堪,甚至被萧明彻抓住罪证差点送进监狱。 还是皇帝顾虑到皇家颜面,将梁王贪墨银两的事遮掩下来,但经过此事,梁王彻底失去了争夺储位的资格,在朝中的职务也被一并抹去。 自此之后,梁王变得沉默寡言,宫中宴饮如非必要,绝不出现。 睿安公主见状,便笑道:“梁王毕竟是咱们的二哥,总要留些面子吧?” 静王并不愿意搭理睿安公主,他冷哼一声,朝徐宛宁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紧跟着出了汀兰水榭。 湖面上的歌舞继续唱着,纱帐里的公子小姐们继续说笑着,水榭中只剩下睿安公主、六皇子和徐宛宁。 六皇子正是顽劣的年纪,见哥哥们都走了,自己也坐不住,跑出水榭去找相熟的男客们玩耍了。 “表姐,你跟荣安闹崩了?”这会儿没人,睿安公主终于得了机会询问徐宛宁。 徐宛宁见水榭中还有几个宫婢太监,没有着急言语,而是挽着睿安公主往外走。 午后有些闷热,连从太液池上吹过来的风都不怎么清凉。 徐宛宁心情烦躁得很,等到走到湖边栈道上,拿着宫扇遮挡住暖阳。 “上回来东宫的时候,我见那沈雨燃勾引太子,见急躁了些,惹得荣安不快。” “沈雨燃?”睿安跟徐宛宁是表姐妹,血脉相连,自然关系不同,闻言立即与徐宛宁同仇敌忾起来,“那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居然敢勾引太子哥哥?” 徐宛宁叹了口气,“可不是吗?而且太子看起来对她也不太抵触,所以我当时想让荣安略施弹压,小惩大诫,谁知荣安会这样?” 睿安闻言,却是淡笑了下:“你平素跟荣安走得近,还不知道她的脾气?自以为是嫡出公主,跟我不同,只会装模作样罢了。” “我跟她走得近,不也是……”徐宛宁朝睿安笑道,“你是我的亲表妹,嫡亲嫡亲的表妹,咱们之间不用多说什么也是最亲的,我才没做那些表面功夫。” “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别太相信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