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旸颔首,他朝程婉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屋来坐到自己旁边。
“你过来,我都念给你听。”
“好!”
程婉高兴点头,立马提着裙子进屋到宋旸身边坐下。
——
“这是豫朝的诗人张若虚写的七言歌行,这首诗也用了乐府旧题,以江为场景,以月为主体,描绘了一幅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里面写了游子思妇真实动人的离别思绪。”
“其意境空明,想象奇特,语言自然隽永,韵律宛转悠扬,为历代文人墨客吟咏唱诵,被另外一个厉害的诗人夸赞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
宋旸的声音低醇,尾音略微会拖长,落入程婉的耳朵里,只让她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好似这一刻早春的西涧敲打在她心间,程婉好像听到了宋旸说的诗意,又好似耳朵里只能够听得见他的声音,没有内容,只有声音。
“砰嗒!”
正当程婉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声音彻底吸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她瞬间回神,腾的站起身来疑惑的目光向院子投去。
“有人?”
她不可置信的挑眉看向院子,村里有贼,而且现在还偷到他们家了?
宋旸啪的把书盖上,他从门背后拿起镰刀,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听着声音,应该是刚刚才进他们院子。
两个孩子睡的是里屋,要从他们的这间屋子过,贼人目前还威胁不到孩子们的安危。
“你躲在我身后。”
宋旸轻声用手把程婉揽到自己背后,既然有人保护,程婉也一点都不矫情,非常自觉的往他身后缩了缩。
宋旸非要给她的拳头上个套子,她也不能吭哧吭哧的继续重拳出击吧!
钱老三半夜找了个梯子搭在宋旸他们家外面。
在院子外面守了好久,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了才准备进屋去偷东西。
但他这腿白天刚刚被程婉踹过,翻墙的时候还不怎么利落,一个不小心直接从墙头摔下来了!
“踏马的,老子就说碰到这个娘们绝对没有好事,到她家来偷个东西,还没开始呢就能摔一跤!”
钱老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他的屁股,要不是这会儿程婉没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对他翻好几个白眼!
“哎呀,踏马的,我这腿可真的疼啊!”
钱老三一瘸一拐的往院子里走,他这看着宋家也不怎么样嘛,不像是有几十两银子的。
“等一会儿,你就不止腿疼,命都要没有了。”
宋旸捏紧手里的镰刀,他冷眼看着晚上闯入他家里的男人。
跛脚的钱老三,这村子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今天倒是到他家来找麻烦了。
宋旸身材生的高大,如今又冷眉冷眼的看着钱老三,他手里提着的那把镰刀极为锋利,此刻在月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让钱老三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他咳嗽两声,躲闪的往后退了两步,和宋旸打着哈哈道:“你这话是怎么说,我这就是晚上走岔路了才到你家来的,我可不是来你家偷东西的!”
钱老三说道偷东西三个字,瞬间瞪大眼睛捂住。
他心里暗骂该死,怎么一不小心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了?
“走岔路了?”
宋旸抬起胳膊扬了扬手里的镰刀。
夏日里天热,他晚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外面套了一件外袍而已。
此刻他一扬起胳膊,薄薄的衣物直接将他身上那些硬朗而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勾勒出来,钱老三丝毫不怀疑,宋旸这一镰刀砍在自己身上,自己今天必然是没命活下去的!
“我确实是来偷你家东西的,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进门,你们就把我抓了吗?”
钱老三直接破罐子破摔,他横起来没完没了:“你们宋家那么有钱,让我偷点东西又怎么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不能你们吃肉我们这些人喝汤,哦,我连汤都喝不上吧!”
“我看你真是脸比城墙都厚,吃不上饭你不知道自己去种地,整天晓得去别人家里偷东西是吧?看你这么熟练也不是第一了,今日这事儿你别想那么随便的就了结了,既然我们村里的人管不了你,那就送你去官府,让国家律令管你!”
程婉到偏房去拿出一捆麻绳给宋旸,她现在看见这钱老三,脑袋里都还是今天下午他在林子里调戏自己的样子。
程婉身为一个现代人没那么多男女之防的观念,可这钱老三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下流,让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反胃!无法忍受!
这是她还没说宋旸听呢,不然这钱老三,今天可不止光被扭送去官府,怕是会被宋旸打的连半条命都没剩!
“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真的抓我去官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