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寅回到府邸,范吉射和高强正在等待着他的归来,只见中行寅眉头紧锁的走进来,两人连忙上前迎接。 中行寅一言不发,进入内屋,屏退左右,这才开口将和荀跞见面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范吉射闻言,不由是兴奋道: “荀氏本不足为虑,如今他们能够保持中立,那么我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高强听了,却反而是谨慎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是荀氏究竟会如何做,却尚未可知!此事……还是万不可大意……” 范吉射斜眸看了一眼高强。 “高强,你这人也太过小心了。如此畏首畏尾,又如何能办得了大事?那……依你之见,我们就在这绛城动弹不得,什么事都不办了么?!” 高强苦笑一声,并是朝着中行寅拱手一揖道: “荀氏之言……又有几分可信?更何况绛城之内还有韩氏和魏氏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又岂会什么都不做?” 中行寅迟疑片刻,点头说道: “嗯……此事确实有些难办……大意不得……” 范吉射急道: “若是如此,我们若不率师前往,仅靠邯郸之师和籍秦那边的陆浑之戎,能否顺利拿下晋阳便未可知了!而如果晋阳迟迟攻不下来,这对我们才更为不利!我认为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叔父,还请早做决断!” 中行寅双手别在身后,来回踱步,迟迟没有说话。 高强本想再度劝说,但是看到中行寅如此神情,范吉射又在一旁不断怂恿,知道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若再说下去,也难免不会被中行寅所见疑。 他从齐国到晋国,混到如今的地位,也实属不易。尽管内心深处,对于中行寅和范吉射这一番行动已有所预见其后果,却也只能是咽下和他们相驳的想法。 在他看来,赵鞅那里显然是早有准备,就和当年范鞅设局陷害自己一样。 要不然,赵鞅也不可能这么凑巧,居然能够携家眷提前一天从暗道偷偷逃出绛城。 而如今,为了能够彻底消灭赵氏,中行寅和范吉射又都有意亲自率兵直取晋阳。 此举在高强看来,那自是极为冒险的,尤其是在没有得到国君授意的情况下。 范吉射又道: “既然荀氏和国君都是在那隔岸观火,那我们便不必多想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中行寅叹道: “贤侄所言倒也不差……只是进攻晋阳一事,实是重大。而我们若是离开了绛城,这绛城之内……我依旧是放心不下呀……” 高强这时也从旁附和道: “主公言之有理!” 中行寅这时,却又话锋一转: “但是……若要说我们如今若能合兵一处,取下晋阳这弹丸之地又有何难?若能快速攻破晋阳,将赵鞅或杀或驱!到时候……绛城这边究竟是持何种态度,又有何区别?” “只要我们能够速胜,赵氏或死或亡,到时候绛城这边也唯有接受这一切!而到时候荀氏,韩氏和魏氏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所以本卿决定,先率军追赶赵鞅!赵鞅若是侥幸逃脱到了晋阳,便和邯郸、籍秦汇合攻打晋阳,势必要将此事办妥办成不可!” 高强两眼干瞪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中行寅。但话到了嘴边的话,却一时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他竟也只得是躬身回答道: “既如此,还请主公速决!早日驱离赵鞅,届时好重回绛城掌控局势!” 中行寅对此可谓是信心十足,对高强是就此下令道: “安排下去,派遣一队陆浑之戎,星夜兼程,务必让他们于半途阻截赵鞅!最好将此子截杀在途中!” “吉射,你这便速回朝歌,整顿军队,准备随我一起兵发晋阳!” 范吉射兴奋道: “诺!侄儿领命!” 高强闻言,只在一旁是暗自擦着冷汗。 对于中行氏的这次的“除赵”行动,他其实是深知其不妥的。 但与此同时,他作为中行氏的一员,他如今也唯有是希望中行氏不要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老路。 …… 却说赵鞅先前宣布,会在七月初一举家离开绛城,以便于在封邑举行七月十五中元节的祭祖。 但他们却又在前一天晚上,趁着月黑之时,携众家眷一起是通过暗道早早的就离开了绛城。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