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同怎么就死了呢,要是他在,肯定能想出法子来。”
有粮商迟疑道,“我打听到消息,说是金陵今年大丰收,他们手里的粮食多的卖不出去,只能运出来贱卖,价格是一贯一石呢,实在便宜。要不......我们去谈谈,把粮食都买下来,反正到时候没了粮食,还可以卖给老百姓!”
“这倒也不失一个方法,”有人赞同,“反正是赚钱,卖给我们还省了麻烦呢。”
但也有人反对,“看他们粮食不少,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买马良的高价粮,那可是整整四贯一石,高四倍!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最后不分而散。
回到家中,开始琢磨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啊。
粮食买来又不烫手,今年赚不到,还可以等明年再卖。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一贯的价格,养坏了那些老百姓,万一他们吃到了甜头,真以为一石粮食只要一贯呢?
到时候还不是他们吃亏。
因此决不能再让便宜的粮食卖下去,这便宜还是给他们赚吧!
于是众人再次聚集到一起,决定把剩余的粮食买下来,让百姓们没机会占便宜。
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推举两人作为代表,前去谈判。
然而等他们抵达码头,就发现人山人海,他们压根挤不进去。
想把人扒拉开,让出前进的路来,前面焦急的百姓狠狠回过头来,那目光好似被抢了骨头的饿狼,吓得他们再不敢动了,只好老老实实排队。
这一排队就排到了天亮,也排到......三十艘粮食卖完了!
两人一时间门有点庆幸,又有点郁闷,粮食都没了,也就没什么好谈的,当即就要转身走人。
然而经过一夜的排队,他们已经排到了最前面,仅一步之遥,就可以上船了。
后面依旧挤满了人,听到没粮食了,顿时激动起来,差点把他们挤下水。
好在带来的小厮给力,外围又有衙役提着刀威慑,群众不敢乱来,只能大声求着船上粮商,让他们多运点粮食过来,他们还需要呢。
两人当然不希望这件事成真,但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出头,是真的会被激动的百姓打死。
这时,船上出来一位管事,大声道,“今日的粮食卖完了,但大家请放心,我们即刻启程回金陵,会运来更多粮食,要多少有多少,请不用担心,安心等我们几天!粮食会有的!”
“那价格呢?”船下的人连忙问。
“当然和现在一样!”管事笑眯眯,“大家现在且先回去,等粮食到了会请人通知的。”
听到他的保证,百姓们虽然遗憾,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
他们脸上全是期待,唯独那两粮商,恨得咬牙切齿。
空船缓缓驶离码头,他们想到越来越多的粮食进入姑苏,自家的粮食再也卖不掉了,不由一阵心慌,忙找到船只,去追那运粮船了。
船小灵活,很快就追上了,对船上的人禀明来意,没多久,之前那个管事出来的了,让人把两粮商带上去。
两人在下人小厮的伺候下,终于手脚慌乱上了船,虚虚擦了一下头上冷汗,终于赶上了。
管事热情地招待他们,“两位是姑苏本地人,找老朽可是有事?”
两人对视一眼,忙自报家门,“鄙人姓张,是姑苏粮商。”
“鄙人姓李,开了几间门粮油铺子。”
“原来是张老板和李老板,失敬失敬,来人快上茶,两位老板请坐,正好我这里有今年的雨前茶,请两位鉴赏。”管事热情洋溢,大力推销起自己茶叶的好来,竟是一句都不问来意。
张老板和李老板着急啊,船一直在动,他们总不能跟着去金陵吧?
再说排队等了一夜,他们又累又饿,实在没心情喝什么茶,此事一天没解决,他们就一天没有好心情。
张老板敷衍的灌了一杯茶,立刻开口,“不知管事是金陵哪家人?我和甄家二管事甄善交情不错,往年也会去金陵做生意的。”
“是啊是啊,金陵知府的王姨娘是我家二儿媳的亲姑姑,说来也是有交情的,”李老板连忙道。
两人一上来就说自家在金陵的关系,就是想要震慑住管事,好让他听话的把粮食卖给他们,不行也不能运来姑苏卖。
管事笑意盈盈,特别热情道,“原是如此,那想来我们还有些渊源呢,没想到今天得遇古人了,实在荣幸啊!”
见他这副样子,两人心里一喜,还以为他怕了。
谁知管事话锋一转,拱手朝金陵的方向行礼道,“老朽不才,舔为金陵粮商会的管事,本家姓甄,你们叫我甄管事就是。”
甄管事和甄家没什么关系,原是姑苏耕读人家。
他这一支因为是旁支,家中少有出息之人,渐渐家财败光,入不敷出。
甄管事长到七八岁年纪,因生的机灵可爱,得了嫡支家主的喜欢,叫去和自家独子一起念书,也好有个伴儿。
可惜甄管事没有读书天赋,倒是家主儿子学问不错,考中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