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命,我还得保护我娘呢,可不去打仗。”
啧,鉴于何三郎心中很是有她这个娘,徐秀越就不揭穿他故意卖弄力气的小心思了。
几人又赶往其他地方,另外四个点徐秀越也是这么选的,何三郎也用了同样的办法进行标记。
那些官兵们像是百看不腻一样,每一次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甚至连林修为,在标记过第三个地点之后,都跟徐秀越道:“三郎兄真乃神人也。”
然后他看了一眼徐秀越,仿佛怕她被冷落了一般,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加了一句:“果然连仙姑身边的人都如此不凡。”
徐秀越:……
随便吧。
一路跑下来,何三郎毫无所觉,一把子力气没处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巨石,举着跟官兵们吹牛聊天。
徐秀越一直没怎么自己动过腿,也还勉强,跟着的人却累了个够呛。
许县令在测好第一个点之后,就直说吃不消回县衙休息去了。
又过一日,许县令刚站上城楼,就吸引了所有灾民的注意。
“咱们一共选了五个地方安置大家,下面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站到五位官差面前,让大家自己选呢,也是为了以后一个村的人,能熟悉些。”
许县令这次话不多说,经过这么多天的施粥,县里的存粮下去不少,灾民的人心也笼络住了,想到今日之后,他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灾民暴动,心情跟着轻松起来。
底下的灾民却面色犹豫起来,或许是因着他们并不知道这五个地点代表哪里,或许是因着他们已经许久不做选择,乍然给了他们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害,反正县老爷又不会害咱们,怕啥?!”
有个汉子喊了一嗓子,那声音大的,徐秀越在城楼上都听的一清二楚,这是顺道就拍了许县令的马屁。
有他带头,陆陆续续有人选择了站位。
有的人是拉着这几日熟悉的人家一起站位,有的许是发现队伍里有不喜欢的人,所以站好了又换了位置,这么闹腾了足有办个时辰,才算分好队伍。
不过,这队伍分的可就参差不齐了。
有两个队伍的人格外多,有一个队伍人却只有十来个。
多人的队伍很难说是有人从众心理还是有谁的人格魅力格外强,但人少的那个队伍,则必定有之前爱挑事的人。
甚至,这是众人权衡利弊之后,抉择出的“最不喜爱人群”。
徐秀越提出让他们自由选择,也有要挑出这部分不安定因素的目的。
“这边的人,带上家伙,跟我走。”
随着领头官兵的一声喊,县里的城门缓缓打开,引起了灾民的另一阵骚动,好在其他队伍也有官兵守着,才安抚下来。
同外面的泥土路面不同,一门之隔的地方,是由青石砖铺就的干净道路。
此时门内大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待官兵领着第一队的灾民进去,他们才瞧见,看热闹的人真不少,就是都围在两边店门前,有衙役来回巡视。
一边巡视一边还喊着:“以后咱们都是一个县的百姓了,欢迎新来的百姓,拍手!”
呱呱呱——
两侧想起稀稀拉拉并不算配合的掌声,不过也有爱凑个热闹的,喊了几嗓子“欢迎”。
这是徐秀越提出的、许县令百思不得其解、林修为目光炯炯哈哈大笑的点子。
最终还是因为测算为吉,选择了施行。
徐秀越当时也是脑袋瓜一拍,忽然想起来的。
要跟古代人讲归属感他们可能不懂,但一提到“人心”这个词,他们就懂了徐秀越的目的。
许县令只是十分怀疑,这样当真能得人心?
徐秀越知道,归属感对人来说是安全感的一大来源。
尤其对于这群背井离乡的灾民,对于这些不止身体受创、心灵也遭受重大伤害的灾民来说,有一群主动热情接纳他们的原住民,会让他们的心理得到多大的安慰。
而这样的安慰,会在日后开荒遇到问题时,大大减少他们的怨天尤人,激发他们的动力。
就像现代,如果一个城市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也会吸引许多游客定居一样。
对于没有见过任何形式主义的古代灾民来说,这样的欢迎仪式,显然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有的人目光呆滞的看向左右,有的人则低下头偷偷抹泪,还有的人,麻木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