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孙大哥实话实说就是。”
那汉子闻言,才继续道:“村里有人说,柳娘子平日里就……就朝着男人抛媚眼,这才勾引上了刘老三,还有人说,他们两个指不定……指不定已经睡过了。”
那汉子似是没说过这样的污言秽语,自己说着都脸红了,而柳娘子已经气的脸色煞白,只靠双手攥拳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才能保持理智。
徐秀越转而看向围观的百姓,道:“若是诸位的妻子、女儿,受刘老三这样每日骚扰,甚至街头巷尾因此传出了关于她们的流言,你们该当如何?到时候你们的女儿和妻子又是什么下场?”
事不关己的时候可以高高挂起,但直接让他们带入自己的亲人——
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刘老三这样的人嫁不出去,自己的妻子因为骚扰每日垂泪,而他自己,更是因此被人说成了绿龟,是个人都受不了。
徐秀越道:“从古至今,为自证名节而死的女子不知凡几,要知道流言亦可杀人。”
徐秀越说完,转而看向许县令道:“刘老三知晓村中流言,又知晓柳娘子绝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不加以澄清还柳娘子清白,甚至变本加厉到柳娘子家门前骚扰,便是故意坐实流言。
长此以往,柳娘子百口莫辩,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其行为看似只是调戏柳娘子,实则是在用言语逼迫柳娘子自裁。
而柳娘子身为军属,本该加以保护,却因丈夫从军受此磨难,根据军属权益,此罪当以故意杀人罪、玷污女子贞洁罪,重罚!”
这两条罪一出口,刘老三当即慌了神,叫嚷道:“大人明鉴!小的可没想逼死柳娘子,那闲话也不是小的传的,小的只是随便说了那么几句话啊!总不能连话都不能讲了吧?”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联想到自己的家人,这一会,替刘老三说话的人便少了大半,便是零星替刘老三说话的,也只是说“杀人罪太重了”。
许县令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后道:“徐仙姑说的有理,虽说只是言语官司,却险些害了柳娘子的清白,甚至害了柳娘子性命,不过故意杀人……还是不至于。”
刘老三听的此言,这才松了口气。
而围观的百姓,一听徐仙姑三个字,瞬间歪楼炸锅了。
“这就是徐仙姑?”
“我没听错吧?”
“难道是水车徐仙姑?”
“那还能有两个徐仙姑?现在谁敢冒用徐仙姑的名号。”
“咳咳,”衙门口讨论的太凶,许县令坐在堂上都听到了,他不得不拍了下惊堂木,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这才继续道,“杀人未遂还是有的。”
“啥?!”
“按照大周律例,玷污妇女贞洁者,重者处以宫刑,徒十五年,轻者徒三年。”
“啥?!!”
“念在刘老三并未对柳娘子做出无礼举动,宫刑可免,鉴于柳娘子系军属,刘老三从重处罚数罪并罚,徒二十年,掌掴三十。”
噶——
随着惊堂木拍下,许县令一声退堂令下,刘老三“噶”一声晕了过去。
堂散了,众人对于这次案件的审理过程,却津津乐道起来。
大部分人只听过徐仙姑的名号和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事迹,却没有见过徐仙姑本人,这次大堂之上,他们才瞧见了本尊。
“要说仙姑那气派,看着就跟咱们不一样。”
“我就说呢,看仙姑穿着普通,但就是让人觉得,不一样。”
“人可是仙姑,能跟你一样?”
“我瞧着仙姑跟柳娘子也不认识,没想到还能去堂上替柳娘子说话,要是我啊,见了大老爷,那腿都发抖。”
“要不然人家是仙姑呢,只看仙姑造那水车还免费给咱们用,就知道仙姑是个救苦救难的菩萨!”
“这话可别乱说,我听说仙姑是道门的,你这说人是菩萨,说不定仙姑要不高兴。”
“我这不是说仙姑是菩萨心肠,那不是菩萨是啥?”
“怎么着也是个仙子吧?”
“或许是王母娘娘呢!”
……
而关于柳娘子的讨论,却少上许多,一个是大家瞧见了刘老三的下场,也怕祸从口出,万一传出什么话污了柳娘子清白,岂不是自己也要吃官司?
再一个就是,那同村的汉子都说了,刘老三就是个惯会招惹小媳妇的,那柳娘子明眼人都知道清白,也就没什么说头了。
待日头西斜,军队中,训练归来的李兵士这才知道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
一米八几的汉子,一时间气愤的脸色涨红,一时间又感动的眼眶蓄泪,最后感叹了句:“幸好有县令大人,还有徐仙姑主持公道。”
他的队友们纷纷安慰他,只有何三郎,像个显眼包一样说:“放心吧,有我娘在,肯定不会让你媳妇吃了亏。”
众人闻言问了一句,才知道徐仙姑竟然是何三郎的娘。
一时间,何大郎何二郎何三郎,都成了队伍里的香饽饽,这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常驻军里,吊车尾入队的何四郎,一时间从众人嫌成为了众人羡。
关于徐仙姑的一些传说,又从军队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