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说到做到, 当天晚上就没回来。羽仁彻抱着大太刀贴墙坐着,看着面前铺好的被褥,眼神呆滞。
不行, 睡不着。好想把抱枕抓回来。
捏了捏鼻梁, 闭目养神。在太宰试探他的时候,羽仁彻就知道这小子又要作妖, 倒是不急, 给他一晚上的时间, 等抓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反抗毫无意义。
准你跑九十九米,一百米的大刀无所畏惧。
羽仁彻在养精蓄力, 太宰则在努力的说服织田跟自己跑路。他扯着织田的衣角, 苦巴巴的说:“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织田作,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现在不跑你以后都跑不掉了!听我的,我知道凌晨之前有条黑船要起航,会在九州停靠, 我们下船就换火车, 再换飞机去墨西哥!”
织田没问太宰怎么会对黑船的事情都清楚,他像是一根石柱子般,屁股不带挪一下。笔下写得飞快, 嘴上说:“等等,很快就好了。”
“不是吧!在知道小老头的本质之后, 反而化成了写作的动力么!你这样不行的,难不成以后都要靠这种非人的生活才能写小说!”
太宰现在觉得织田的灵感来得很不是时候,可若是不能说服织田主动跑路,他带不动啊。就算将人弄晕了, 他带着一个比他高比他重的人,他也跑不远。
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身娇体弱,运动废!学校里的体育课都是直接请假的!
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身肌肉,将织田扛走。
织田思如泉涌,心无旁骛,仿佛复读机一般来来回回就是‘恩’‘哦’之类不走心的回答,中途还给钢笔加了一遍墨水,稳如泰山。
过了好一会,没听到太宰说话,织田才疑惑的转过头,看到的是太宰抱着鼓鼓装满零食汽水的小书包,眼皮子不停往下掉,明显是困了。
这阵子培养出来的生物钟,能支撑到现在不睡已经是极限了吧。
忍不住的,织田手指虚掩唇瓣,无声的笑了下。太宰的下巴一点一点的,一个大动作差点没身体前栽,反射性的抬手擦着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织田:“恩……写完了吗?可以出发了么?”
织田扭过身正对着太宰,知晓若是不给个理由对方还真能陪他干耗到天亮。对太宰这份诚挚的心意倍感暖意。
有时候织田也会奇怪,为什么太宰对他的好感那么浓烈,他们之间的交情是太宰主动开始的。一开始只知道隔壁那个强大的小孩有个同居人,某天抱着被子准备去晒的时候,恰好和太宰碰了对面。
当时的太宰脸上可没有这么多丰富的情绪,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眼里无光,像是什么都无法入眼,却在看到他的那瞬间,一道强光从他眼里闪过,之前的印象仿佛是错觉般的,挥舞着双手和他攀谈起来。
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还自来熟的人,让织田留了个心眼,后面接触的时机越来越多,等到回神过来,自己就多了个小小的友人。
“你不用这么紧张,羽仁君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抢人锁男?”
“是将成语换成华文,再换掉里面的字眼么?”织田的思绪一下子偏了。他是学过华文的,里面很多成语的典故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不,这种情况应该吐槽,算了不纠结这一点。”他又不是坂口安吾,管织田作吐槽不吐槽呢。这样某方面缺根筋的织田作也是魅力的一种吧。
“请相信我,太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织田拿出作为年长者的气势,让太宰相信他。
但太宰不信。“你是不知道小老头多阴险,他比森医生还要屑,他就是人间之屑的代表!”什么摄政什么傀儡的,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上辈子横滨要是有这个人,港/黑统治关东里世界的进程恐怕要拉胯好几年。这种屑就应该和森鸥外绑定,让他们互相祸害。
太宰有点愤恨自己如今势单力薄,既不能和羽仁彻正面杠,又不能直接将织田打包带走,这大概就是脑力者的悲哀吧。他有点想念中也了。
可惜现在的中也不听话,调/教起来也没有那么顺利。
但凡给他个武斗派的搭档,也不至于如此。
织田失笑的摇了摇头,他总有自己一套办法让内心烦躁的太宰迅速的平和下来,果然,太宰在他的目光下败退,抓起书包挡住自己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羽仁君没有你想的那么极端,虽然听到他的理想时……有那么点吃惊。”就算是织田作之助,在知晓羽仁彻的内心想法时还是刷新了对他的见解,但他认为事态还没有危险到需要逃跑的地步。
“再说了,跑不掉的。”这就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考虑。“羽仁君的能力很奇特,只要掌握对方身上的某种东西,比如头发指甲牙齿之类的,就能够寻到对方的所在地,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可以找到。”
太宰,呼吸停止,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也不一定,我……”
他的异能力是被动分解异能,但想到自己趁着羽仁彻不在,将对方留下的符箓和阵法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实验后,又不是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