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在转角处瞧见一个小丫鬟引着一个老大夫朝着燕栖院急匆匆的走来,老 大夫边走还边道,“绣章姑娘,你慢些,老朽的鞋子都要飞了。” 绣章头也不回的疾走,边走边 道,“李大夫,烦请您快些,我家主子已经烧了半夜了。瞧着像是染了风寒。绣章稍后给你赔罪。” 李大夫瞧着绣章着急的样子便也只能疾步跟着绣章小跑。李大夫家的医馆和季云舒家的绣坊间就隔了几间商铺,对于季家诸人都也熟稔,又怎会真的怪罪绣章呢? 只是,没想到绣章突然停下,险些撞歪了老爷子的鼻子。李大夫还没反应过来,就瞧着前面的绣章给林海见礼回话道,“小姐应当是昨夜受了凉,半夜发热,奴婢请了相熟的大夫前来为小姐诊治。” 林海瞧着绣章急匆匆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回了前院又嘱咐林义去燕栖院,瞧瞧乔嬷嬷那边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在书房踱步想着乔嬷嬷的话,林海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应当和黛玉商讨一番。不论是续弦还是过继,都也应当瞧瞧黛玉的意思。 燕栖院。 李大夫被绣章带到燕栖院,就瞧见乔嬷嬷在院子中呆呆的坐着,便朝乔嬷嬷见礼道,“乔姐姐好!” 乔嬷嬷回了神,笑着回道,“李大夫好!您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 李大夫心知这应当是云舒怕乔嬷嬷担忧,没有告知乔嬷嬷自己生病。刚在心中思量如何说恰当,身后的绣章便走前回话道,“小姐昨夜偶感风寒,半夜起了热,怕您担心便不曾惊扰您。今早奴婢去请了李大夫为小姐看诊。” 乔嬷嬷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道,“快去瞧瞧她吧!这孩子也是,我是她娘亲啊!李大夫,劳您费心了。” 进了云舒的屋子,瞧着云舒面色泛红,,李大夫又为她开了一副方子交与绣章,出了屋子才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应当是昨儿受了凉,邪风入体,这才发起了热。按这方子抓药,三副就能 治了。” 李大夫走到乔嬷嬷身旁,却瞧着一个男子在和乔嬷嬷说话,李大夫去辞行,乔嬷嬷要给诊费,李大夫笑着摆摆手道,“哪里就需要什么诊费,云舒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再说了,这点小风寒她自己也可以治。” 林义笑着道,“老先生说笑了,您来林府出诊,怎能让您空走,这是纹银十两,也算您来往一趟辛苦。您老费心。" 李大夫眉开眼笑回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哈!” 瞧着李大夫这财迷样儿,乔嬷嬷简直没眼看,无奈开口道,“你这老货,瞧你这财迷的样子。”说罢,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乔嬷嬷又对绣章道,“绣章,你且随李大夫先回药铺抓药。” 安排好一应诸事,乔嬷嬷进了云舒的屋子守着云舒。 林海到了黛玉的院子,瞧着黛玉院子井井有条,并没有因为王嬷嬷的“荣养”受到影响,林海不由得心里松懈一些。 黛玉听着小丫鬟传话老爷来了,像只花蝴蝶一样扑到林海身上。 “爹爹,你来看玉儿了!玉儿心里好 生欢喜。刚才绣采姐姐来回话,说云舒 姑姑受寒了。我们去看看云舒姑姑 吧!”,黛玉眨巴着眼睛一脸娇憨的看着林海。 林海挥手挥退屋里服侍的丫鬟,把黛玉安置在炕桌一侧,然后自己坐在炕桌的另一侧。 “玉儿,爹爹想问你,对于日后的林家你有怎么样的打算?” “爹爹莫怪玉儿冒犯,后宅之中是女子的天下,这是世间常态。爹爹一直以男儿的方式教养玉儿,玉儿心中感念,也喜欢读书。只是,这后宅中到底得有个主事的女主子。” “当年,爹爹送我去京中,便是存了让贾家长辈教养女儿的意思。只是,贾家内里尊卑不分,在他们看来,女儿家应当以无才为德,识文断字反倒不好。” “娘亲也走了有五个月多了,去了的 已经土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 着。当年我小,也不知娘亲为何把陪房都打发到了庄子上,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在预防着贾家的狼子之心罢了。” 黛玉说到一半便早已泣涕涟涟,现下竟哭得呼吸不顺。瞧着女儿的样子,林海心中慌了神,他和贾敏教养大的女儿竟然被贾家养成了这般,瞧着玉儿的样子,在贾家应当是没少受委屈的。 林海不由得对贾家观感更低几分,一个大族,眼皮子真浅。本来,同等阶层的贵族这几年就看不上贾家的尊卑不分,这些林海也有耳闻。但毕竟是自己的妻子的母族,他也不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