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时秦荽要带小彩离开时没有提前告知秦燕,对于小彩来说也是非常突兀。
可就当时的表现来看,小彩是愿意离开谢家的。
所以,这也是秦荽疑惑的地方。
小彩抿了抿唇,抬眼看秦荽,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秦荽再次追问的情况下,才开了口。
“我不想继续待在原来的院子里了,因为靠着谢老太太,她绝对没有办法帮我给谢二老爷做妾。而且......”
“而且,谢二老爷能出府后,就不再找我了。我也去找过他,他说自此后便不再和我来往,还说他以往不晓得我是老太太的人,还说我最好闭嘴,要是胡乱说出去,小命都要丢了。”
“那你现在怎么敢说了?”柳氏愤恨地插了一句。
“因为,因为我受不了现在每天洗衣裳的日子,再说,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若是再日日泡在冰冷的水中,我这孩儿怕是也留不住了。”
秦荽总算是明白了事情原委。
小彩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身子给了谢家二老爷,还畅想着能嫁给谢家二老爷做妾室,自此后将“飞黄腾达”做半个主子。
可没想到,谢家二老爷一旦禁足的日子到了,便忘了她。
小彩愿意离开谢家,大概也是因为谢家二老爷不愿意要她了,是赌气也好,是想另谋出路也好,总之,小彩没有多少伤心。
秦荽不好对小彩的行为做评价,对于她的身份来说,找个男人做依靠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可柳氏却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不愿意伺候秦燕,你早说啊,为何要这样无耻?”
小彩很怕柳氏,缩了缩脖子,低声辩解道:“奴婢也跟太太说过,可太太要我好好看住谢家老太太,不要让她闹什么幺蛾子。还有......”
她飞快地觑了一眼柳氏,又低头。
“还有什么?快说!”柳氏的一声怒喝,让小彩又浑身抖了抖。
“太太答应奴婢,将来若是奴婢在谢家过得不如意,定然会接奴婢回秦家,让奴婢做爷的妾.......”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柳氏的身子抖了抖,嘴唇也抑制不住地抖着,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柳氏身边的婆子忙给柳氏顺气,一边骂道:“好你个贱蹄子,还想着咱们家的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秦荽怕柳氏气出个好歹,她还要和柳氏商量事情呢。于是,她让青古将小彩带下去。
“青古,你安排两个小丫鬟伺候她,千万不要出了差池。另外,去找个郎中来给她把把脉,确定是喜脉便开安胎药保着胎。这可是谢家的骨肉,千万莫要伤在我们手中。”
满打满算小彩来秦荽家中也就一个月,如今便又要想法子给人送回去,真是生命不止,折腾不休啊!
小彩听了秦荽的吩咐,脸上终于有了喜色,忙跟着青古离开了。
等人走后,柳氏顿时便恢复了正常,看向秦荽:“你还想送她回谢家?这样的贱蹄子,我看还是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算了。”
秦荽站起身,邀请柳氏去了里间屋子,脱了鞋坐到暖呼呼的炕上,丫鬟婆子将薄锦被分别搭在她们的膝盖上。又有人上了一壶新茶,端上精致的茶点。
秦荽让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柳氏见状,便也让婆子和丫鬟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中间又只隔了一个小炕几,所以说话低声些也能听清,而别人要偷听可不容易。
“嫂子,我有个模糊的想法,你不如听一听,我们一起想想看是不是能行?”
柳氏灿然一笑,一拍双手道:“我就知道,你定然是有了计谋,我啊,是真的赶不上你这脑子,不过呢,我倒是愿意和你合作,你不要坑我就行。”
“嫂子真心待我,我又如何能坑嫂子呢?”秦荽说了句好听话。
大概柳氏信了个一两分罢了,却还是欣慰地表示记下了秦荽的话。
言归正传,秦荽收敛了说笑的表情,脸上便显得非常严肃,柳氏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将秦燕妹妹从谢家接出来,可无论如何,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目的。”
柳氏也赞同:“毕竟,我们家和谢家相比,实力相差太远。”
“所以,只有让谢家乱起来,只有乱中或许有取胜的机会,嫂子可愿和我一起胡闹一场?”秦荽淡淡笑着蛊惑柳氏。
柳氏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得答应下来。
“小彩有了身孕,可我猜谢家二老爷和二太太定然不认,不如,所以,这第一步,就是要让谢家二老爷承认小彩腹中孩儿是他的种。”
“如何让他承认呢?”这种事很难,如果谢二老爷一口认定未曾碰过小彩,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打蛇打七寸,人总是有弱点的,抓住弱点,他还能不就范?”显然,秦荽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她需要将柳氏拉来做挡箭牌。
柳氏的身份毕竟在这里摆着,她娘家在这京城也是盘根错节,论人脉关系,简直强过自己太多太多了。
最终计划在秦荽和柳氏的讨论中完成,两人都约好此事不对第三人言,毕竟这样的事儿,少一个晓得便是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