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秦荽的到来,在桦曳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第一是,秦荽长得太好看了,并不是小家碧玉的美,而是有种说不出的尊贵,而这种尊贵,本该是她们这等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女才会有的,而不是一个乡下的外室之女能有的气度。
第二便是,第一晃眼看去,桦曳觉得秦荽和垚香郡主有些许相像,可仔细瞧,瞧久了又发现并无相同之处。
这是一个让桦曳瞬间提起了警惕心的女人,桦曳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秦荽,萧二太太,垚香喜欢她,能随意进出九王府。
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她的底气来自何处?来自她的聪明,还有这如花的娇颜?
越想,桦曳越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慌。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才是最要命的。
即便是面对父亲、面对杜家的长辈,哪怕是面对宫里的太后,桦曳似乎都底气十足,大不了当面表现得老实些罢了。
可面对秦荽似笑非笑的眼睛,好不躲闪的眼睛,并不卑躬屈膝的眼睛,桦曳反而心慌了。
就好像,此人有备而来,似乎是等了许久,就在等款款走到她身前,就为了道一句“我是萧二太太”。
是叫嚣吗?又似乎不是,可那是什么呢?
旁边有人突然低声说:“这女人似乎和垚香郡主有点儿相像啊!”
桦曳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那是个大嘴巴的女人,但却并不是傻,相反还是有几分聪慧的,连她都说秦荽和垚香相像,说不定还真是像呢。
秦荽也听见了,抿唇笑而不语,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和那人对上视线,这才沉稳有度地说道:“垚香郡主第一次看见我,也说如此的话,不过,多看几眼,倒是又不觉得相像了。”
那女人听了秦荽的话,仔细瞧了瞧秦荽的脸,也觉得是如此,便也笑着说道:“第一眼看去,确实像,但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多瞧两眼,便也不觉得很像,看来是我眼拙了!”
秦荽表现得沉稳,又似乎对于她们来找茬的事一无所知,还邀请各位去二楼。
“各位太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苦在这里让人随意瞧了,也丢了身份不是?不如各位随我去二楼贵宾室坐坐吧,二楼全是珍品,只有这些珍品才能配得上各位太太才是!”
话已至此,谁也不愿留下来和一堆平民共处一室,何况,还被人像是瞧笑话一般盯着呢。
早就有些贵妇不愿意呆在大厅里了,可碍于桦曳郡主的面子,不敢走,更是连提都不敢提。
可如今秦荽给了梯子,她们自然愿意,便纷纷看向桦曳,眼中期盼之意太过明显,桦曳心想,即使上去了,也能收拾秦荽,便也同意了,她率先站起身,高傲地吩咐秦荽:“前头带路吧!”
二楼重新装修过,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秦荽亲自陪各位坐下,卢镶银立刻安排人送上了最好的茶和茶点。
桦曳喝了一口,便用力掼在地上,冷哼道:“什么茶,这也是人喝的?这二楼的贵宾室就这么待贵宾?亦或者,萧二太太对我等不满,故意要羞辱我等,这才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打发我们?”
那些贵妇们被桦曳扔杯子的动作吓着了,端着茶盏不敢动,可心里其实都觉得此茶茶香泗溢、口舌生津,绝对是上等好茶。
但大家都知道桦曳今儿来,便是为了出气的,拉她们同来,一是为了人多势众,若是宫里和杜家再责怪,也好拉众人出来说事。
桦曳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围着不少的人,这些人从小时候、到长大嫁人后,都是桦曳身边跟随的人,可这两个月,桦曳居然被一个小官的太太弄得被禁了足,这些人心中怎么嘀咕,桦曳自然清楚。
所以,其次便是想要在大家面前耍耍威风,重拾她桦曳郡主的尊严,谁也不能小看她去。
“卢大管事,你安排人上了什么茶?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贵人,还不把九王爷给的今年新茶奉上?”秦荽冷下脸,对着卢镶银斥责。
卢镶银忙转身对着上茶的姑娘训斥道:“我不是说了,要泡贴着九王府新茶字样的茶吗?是不是你们上错了?”
那姑娘委屈得紧,眼里包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辩解:“就是从那最好的罐子里取的茶啊,那茶也是专门请人来教我们泡的,就连水也是从报国寺后山取的深谭水,绝无一丝错漏之处。”
秦荽冷笑:“你倒是委屈得紧,若非你们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不成,还是这些贵人尝不出好歹来?”
这一连串的训斥和责骂,外加辩解和委屈,都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桦曳的脸上。
这是说她不识货?尝不出好歹来?
而且还口口声声提着九王府,这是想用九王府来压她桦曳一头吗?
但不得不说,桦曳还真的有点怕怕垚香郡主。
桦曳很拽,但也不是无法无天,至少,她的夫家不会纵容她,父亲建勇侯还有很多忌惮和想要的东西,对她宠爱也是有底线的。
可那垚香郡主不同,她没有夫家管束,而她的祖父九王爷又是个不管世俗眼光、规矩礼仪的人,他对垚香的宠是无底线的,就连垚香在七峰山山庄和男男女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