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朝三年生的为首的男孩说:“你什么意思,踢得软绵绵的,看不起我?”
那个男孩却突兀地脸红了,其他三年生发出起哄的声音,说:“她和你说话了呢。”
张小武和祝翾一个队,在祝翾耳边说:“不是让着你,是对面被美人计迷了眼了。”
“美人计?”祝翾就下意识开始打量张小武的脸。
张小武被看得头皮发麻,说:“是你,你好歹是个小姑娘,他们不好意思跟你认真踢。”
祝翾翻了一个白眼,用脚轻盈地勾起蹴鞠,灵活地在脚底变幻,然后将球踢进了对面的球门,然后朝对面的三年生说:“你给我认真踢,还不如一年生跟我踢得认真,再这样,不跟你们约比赛了!”
那几个男孩看见祝翾这么拽,又有点不服气了,说:“我们刚刚让着你,所以你踢进那么多分,待会不让你了,可不许哭。”
“那不用你们让了,你们待会输了,也不许哭。”祝翾回敬道,依旧很攻击性的姿态。
这个姿态终于激起了对面的胜负欲,忘记了祝翾是个好看的小姑娘,他们不能忍受自己球技被看不起,就下定决心不放水了,要让祝翾知道点厉害。
最后踢下来,祝翾大汗淋漓地朝对面三年生说:“谢谢你们了,终于好好踢了,让我赢得很痛快!”
她的话听起来像挑衅,但是偏偏祝翾是发自内心说出的话,一脸天然的真挚,很高兴的模样,是真的踢痛快了,说完就走了。
这批三年生脸更加红了,这回是因为羞愤。
祝翾实力教会对面做人,再之后的蹴鞠,他们就明显更认真了,没有莫名其妙的放水了。
在青阳蒙学内,祝翾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而比祝翾大了三岁开外的祝莲却渐渐钻进了女子的壳子里,过了年虚岁才十二的祝莲跟着沈云出去交际,已经开始有人试探性地问祝家要不要说亲了。
不同于和祝翾说起时的玩笑口吻,对祝莲的这种试探却是认真的。
虽然沈云都以祝莲年纪小回绝了,但是依旧还有上来试探的人家。
乡下看见别人家好的儿女,就会选择十二三岁试探定亲,然后十五六岁再正式提嫁娶之事。
祝莲长高了许多,脸也脱去了孩气,气质又不像祝翾跳脱,看上去就柔顺安静,祝莲又会烧饭绣花,名声也有了“娴静”、“贤惠”、“懂事”这几项,这些是女儿家好嫁的标志。
即使在不注重男女大防的乡下,女孩子到了祝莲这个年岁,也是到了需要注重一点男女区分的年纪。
再有一群孩子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游戏的时候,祝莲不再像从前一样跟着祝翾时常参与了。
再也不会有从前一起去看戏看累了一群孩子不分男女七倒八歪互相枕着的时候了。
沈云也慢慢开始教她规矩,教她怎么做一个符合好名声的女子。
孙老太也开始提前下意识多这样看顾祝翾了,以前祝翾出去玩,玩到天黑回来,孙老太最多说一句:“又出去野了,天天不见你人魂,野死在外面算了。”
现在就多了一句“你少在外面跟一群小子淘,跟个假小子一样,怪叫人笑话的”。
然后又指着优秀模版的祝莲对“差生”祝翾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天天这么淘呢,跟一群小子踢蹴鞠踢得一身臭汗,还在学里跟人打架,三个小子都打不过你一个,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你想大了被人说凶悍吗?学学你莲姊,每天安安静静的。”
祝翾不以为意,哼了一声,说:“打不过我,是他们没我厉害,怎么还能怪我凶悍呢。我哪里凶悍了,我跟人打架都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以后会少打架的,我要以理服人。”
“但是!”她突然又说:“该打的架我还要打,士兵不打仗士气不行,我长久不打一下,实力就要退步。我要文武双全响当当的,揍人一顿比被人揍一顿可要好多了。”
孙老太就瞥着眼睛看着祝翾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就咬牙切齿道:“你再这样淘下去,小心大了名声变成野丫头,没人要你!”
“没人要就没人要,我干嘛要稀罕别人要!”祝翾就很固执地说。
孙老太不把祝翾的话当真,只说:“你这个脑子缺根筋的死丫头,快出去,别在这里现眼!我看着就头疼!”
祝翾就立刻出去了,继续坐在书案前学习,因为个子长得太快,这张按照她六岁身高打的书案对于她有些矮了,她很委屈地把长腿缩进去,但是觉得不舒服,就岔开腿坐,然后低着头看书。
祝莲从外面进来看到了,觉得祝翾姿势不雅,就说:“你腿塞进去,别这样,难看死了。”
祝翾就又把腿伸了回去,祝莲坐在她旁边继续开始绣花,两个姊妹坐在一处安静地做各自的事情,过了一会,祝莲手里的绣完了,然后又问祝翾:“你那个破了洞的衣裳在哪,我帮我你补补。”
祝翾就把头从书里伸出来,对祝莲说:“不用了,我看完书自己缝补吧。”
“你缝补的难看死了,我给你补!”祝莲说。
祝翾就指了指床头,说:“在那呢,谢谢莲姊。”
祝莲就朝她温柔地笑笑,然后站起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