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还有救吗?”武瑞安没心思再用早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钟旭。 “嗯。”钟旭点了点头,一派淡然。 听到钟旭肯定的答案,武瑞安放下了心。虽然知道武煜还有救,但一想起钟旭那句“不干净”,仍还是心有余悸,胃口全无。 钟旭跟个没事人一样,就着青菜喝着粥,大鱼大肉碰也不碰。 “你真的是道士?”武瑞安突然有些好奇。 钟旭大方地点头。 “不是和尚才吃素么?”武瑞安又问。 “……”钟旭沉默片刻,冷冷地说道:“我喜欢。” “这样啊……”武瑞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发现自己跟钟旭聊天有点聊不下去,便安静的坐在桌旁,百无聊赖地等着辰曌下朝。 …… …… 朝堂之上,辰曌颁布了一个新的诏令,命右丞相长孙齐督造两对新的虎符,用以调遣太平府中的布防兵和御林军。 从前用以调遣十万布防兵和三万御林军的虎符分别只有一块,掌握在兵部尚书赵佑,御林军都卫六衡的手里,如今新督造的四枚虎符,则会分别放在左相公孙渺和右相长孙齐的手里。不管是布防兵还是御林军,他们出兵必须要有三块虎符齐出,否则不得擅自行动。 辰曌此举看似是抬高公孙渺,实则却是在分他的权。纵然他们心有不满,却也不得不接受。 谁让他们昨夜的行事太过高调了? 兵部尚书和御林军都卫都是公孙渺的人,这一事太早的暴露,只能招人制衡。 下朝之后,辰曌宣召了国师,显深法师。 关于显深法师的来历,说来又与公孙渺有些干系。 传闻在不周山上,妖魔横行,生人勿近,但是其山巅,有那么一座庙,庙堂之高,令人敬畏,显深法师便是在不周山上修行多年。他在一次云游苦修之后,遇到了公孙渺。 彼时,公孙渺家宅不安,连夜噩梦,显深法师给他做了一场法事,喝了圣水之后,他的病不药而愈,家里也没有再出过怪事。 辰皇知道公孙渺病了两个月,见他一夕之间竟能生龙活虎,不禁也对显深法师敬畏有加,遂封作了国师,以一品大员之礼相待,入主明镜塔。 下朝之后,辰曌再次见到显深法师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来。 与前阵子的圆润相比,他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呈现出一种病入膏肓的模样。 他的眼眶深深凹陷,颧骨突出,嘴唇发青,印堂发黑。看上去已经行将就木,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国师,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辰曌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摇摇欲坠的显深法师,立刻招呼侍女道:“快快赐座。” 显深法师坐下后,颤抖地情况才稍稍有所好转,但他整个人还像是一把枯萎的稻草,提不起半点精神。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道:“陛下……老臣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 “哦?”辰曌眉头一紧,疑惑道:“国师何出此言?” “不瞒陛下,昨夜中元节,鬼门大开,有一妖物盘桓在大明宫久久不愿离去,臣怕吓着陛下,一直不敢对您说起,昨夜做法,臣本想收了它,却不想被它反噬,重伤难愈。” “竟还有这等事?”辰曌面露惊惶,表现得震骇不已。 显深法师点了点头,又道:“好在老臣到底还是擒住了它,将它收了,陛下才能从鬼门关脱险,回到阳间。” “竟是您救了朕的命?” 显深法师再次点头:“这便是那妖物的本体了。”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朵明艳艳的红牡丹。牡丹花开正艳,十分抢眼。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牡丹?”辰曌不解。 显深法师又道:“牡丹公子在阴间痛苦,遂化作了牡丹花精,想拉您去阴间与他作伴,幸得老臣拼死护佑,终保龙体康泰平安。” “……” 辰曌瞳孔紧缩,双拳在桌下紧握,她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后,便又放开了拳头。 她走下御座,来到显深法师面前,道:“国师所作所为,让朕深表感动。” “为陛下尽忠,这是老臣应当做的,老臣不敢居功。”显深法师勉强微笑,一举一动都显得吃力无比。 辰曌又道:“既然国师辛苦,以后便在重灵寺安度晚年吧。” 显深法师倏尔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辰曌:“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朕的意思很简单,爱卿老了,该退休了,有关于下一任国师的人选,朕心中已有考量,就不劳法师费心了。”辰曌淡淡道:“来人,送国师回去休息,即日起搬离明镜塔,调去重灵寺修行。” 辰曌说完,大手一挥,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让显深法师说。 他离开后,那一朵明艳艳的牡丹落在了地上,辰曌看了一眼,径直从花上踩过。 牡丹花瓣碎了一地,与普通的花儿也没有多大不同。显然这在辰曌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 …… 辰曌回到大明宫时,武瑞安正打算带钟旭去参观御花园。 他在偏殿跟榆木疙瘩一样的钟旭待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