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瑞安骑着白马,带着狄姜在街上溜达。虽说太平府民风开放,但二人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一路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狄姜有些不自在,武瑞安却并未觉着不妥,两只手环过狄姜的腰牵着缰绳,十分自得。 他将江琼林的墓穴空置之事和盘托出,狄姜沉思了一会,问他:“当初江琼林死状如何你最清楚,你可看清了?” “当然看清了!”武瑞安笃定地说:“当初我亲眼看着他下葬,虽然那些帮工的仆从已找不着了,但是我不就是最好的证人?” 狄姜颔首道:“如果一个人能在入土三年后,肉身毫无损伤的回到人间,这可比见鬼难得多了。” 狄姜左手抱着右手肘,牙齿轻轻咬着右手食指。 她联想起三年前武瑞安进入剑冢,肉身灰飞烟灭,灵魂也永无轮回一事。 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他寻回……那江琼林也遇到匠人? 怎么可能。 狄姜叹息道:“此事等钟旭来了再行商议吧。” “嗯。”武瑞安轻轻点头。 狄姜放下手,手肘放在武瑞安的手上,沉吟片刻,又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问什么?” “偷东西。她们说我偷东西了。” 武瑞安轻轻一笑,随即又大笑出声,半晌才止住笑意,道:“在这世上,你唯一偷过的东西便是本王的心。你既已然拥有这世上最美丽最珍贵的事物,又怎会将旁的东西放在眼里?” 是啊,她偷过这世上最美丽的东西。 且还不止一次。 前一次是有意为之。 而这一次……是无心之失。 在武瑞安打趣的笑声里,狄姜的脸已经红了个彻底。 她真是多此一问了。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背对着他,这样才不至于被他看见自己的窘迫。 …… …… 钟旭和吕晨飞到达武王府的时候,狄姜和武瑞安正在用早膳。 二人坐在一处,狄姜的碗里已经堆满了糕点,而武瑞安还在给她夹菜。见钟旭来了,武瑞安又吩咐人多添了两张凳子,自己则往狄姜身边贴近了几分。 二人手臂挨着手臂,让狄姜好一阵嫌弃:“王爷,你家的餐桌很大,再来十个人也不会嫌挤。”她冲着身边的空位挤了挤眼,示意他不要靠这么近。 武瑞安哪里是因为挤才贴近她的?自然也不将她的白眼放在心上。 他一边给狄姜布菜,一边问钟旭:“国师,魏紫的事情你都听说了?” “嗯。”钟旭历来起得早,已经吃过早膳,便吩咐人上了一盏茶。 武瑞安又道:“你怎么看?” “要亲自看过才知道。” “你没有察觉到妖气,或者怨气?” 钟旭摇头:“如果诚如王爷所言,魏紫是江琼林死而复生,那么他在复活的那一瞬,我必能发现他的存在,但是近日来我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会不会他很早就已经重生,早在我们回太平府之前?” 钟旭仍是摇头:“如果是那样,他的身上必然少不了妖邪之气。凭着这股气,他也无处容身。” “……”武瑞安想了想,道:“这个魏紫不能留,一会本王就带你去见母皇。” “好。”钟旭颔首,看向狄姜。 狄姜一门心思都在碗里的菜里,埋头苦吃,似乎并不将二人的对话放在心上。 与她而言,她清楚的知道魏紫不是江琼林,便没有太过在意。在她心里,倒是这些平民百姓辛苦种出来的菜更加重要。不能浪费才是。 …… …… 钟旭与武瑞安去了行宫后,几次三番求见辰皇,却始终被她拒之门外。 一连十日过去,辰曌甚至没有召见任何人。终日伴在辰皇身边的,只有魏紫。若不是侍女内监从旁伺候,外人甚至连她的死活都不能得知。 二十五日这日下午,辰曌总算带着魏紫摆驾回宫。 十日汤泉赐浴过后,京中已然满城风雨。 二皇子监国身份被撤,公孙渺称病不再管事。翌日上午,早朝之时,御座上是空着的,辰皇不在。 而珠帘之后,御座旁边,悄然多了一个座位,同样是金质龙椅,雕龙画凤只比御座稍小一寸。 魏紫身穿紫金朝服,端起一品大员的模样,早早来到太极殿,端坐在那张金质的龙椅之上。 两相上殿之后,见了魏紫皆是明显一愣。 “妖人祸国,国之将倾”八个大字萦绕在众臣心头,但是无人敢说。 “左相,右相,你们来迟了。明日,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景。”魏紫微微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些刻意模仿辰曌的痕迹。 但辰曌毕竟是女子,他模仿的结果便是阴阳不分,过于柔弱了些。 “你算什么?”长孙齐阴沉着脸看着魏紫,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凭你也配坐在御座旁边?” “不知魏紫有哪里不配了?” “哪、里、都、不、配!”长孙齐冷哼一声,扫视了殿上一众官员。 殿上官员,其中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