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一个小小的御史,有胆子下这么一大盘棋。 曹德也知其中利害,叹了口气道:“吴御史已暗中拜倒在薛平门下,他近日暗中见过薛平,就在册封美人当日和第二日,这期间,薛贵妃又见过王金方,几件事联系起来,都在表明薛平是幕后之人。” 皇帝觉得不对,确如曹德先头所说,太明显了,破绽太多。 贵妃前一日见过齐嬷嬷,后一日齐嬷嬷就出事,贵妃非如此愚笨之人,太容易被人怀疑了,反而不像真的。 “没有如此简单。”皇帝说道。 曹德点头赞同:“正是,吴御史是薛平授意参奏,这点毫无疑问,只是采买木头、放毒虫与王医令之死,就不一定了。” 三方人马看似毫不相关,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其中又疑点重重。 所以他才说这几件事,可以拆开看单独算三个案子,又能算一个案子。 皇帝手指叩在御案上:“叫七爷的男子,与指点买办的男子是否为同一人?如今可查出是谁?” 曹德拱手道:“臣审过了,据几方人描述,定然是同一人无疑。只是此人仿佛消失在世上一般,毫无踪迹。臣猜测,王医令之死与此人有干系,在事发前此人已逃出京中,并未抓不到。臣已命人前往京中各大州府暗中搜寻,天罗地网,晾他插翅难飞。” 这几件事,都有此人身影,若是能抓到此人,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皇帝点头应允,和曹德商议后续事宜,务必保证苍澜院的安全。 长虫之事在宫里没溅起一丝水花,甚至苍澜院的人也不知道后续之事,低调的很。 唯有前朝有一些风声,吴御史全族下了大诏,名头都是现成的,吴御史叔侄经不起深挖,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挖一个准,根本不用费心思安名头。 而王医令一家在外头来看,因王金方已死举家搬迁出了京中,实际上,这家人已被内卫监收押审问,待审无遗漏后,举家流放。 这两家人的内里详情如何,外头无人得知。 也是从这日后,整个后宫看着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留心之人,才觉出有些许不同寻常,出入宫门的检查比往常要更严格,后宫杂役也换了一些很不起眼的生面孔。 苍澜院这头,重新换了布防,主殿修缮继续进行,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丝毫不被长虫之事影响。 只是匠人和监工之人都经过重重筛选,未到苍澜院之前,这些人就不知晓是给苍澜院主殿做修缮,且这些人下工后聚在一起统一安排住所,工期未完之前不可擅自接触外人,领头总管太监换了一人,名唤胡淼淼。 对于这些,苍澜院的主人毫不知情,依旧平静祥和的过着。 上午,齐嬷嬷不放心,亲自去盘点了一遍昨日入库的各宫妃嫔送来的贺礼,这事本打算昨日下午去盘,只是后来出了事,便将此事搁置了。 今日一早她起来后,便带着胖丫和小吉子两人去点东西,而小青和小林子则留在偏殿门口守着,等莲花醒来。 昨日小吉子和胖丫整理登记了一遍,东西放的整整齐齐的,所以很快齐嬷嬷便将所有东西都过了一遍眼,确实搜出了一些不合时宜之物。 各宫妃嫔送来的贺礼也是下了血本了,五花八门,从屋里的摆件,到穿的戴的,还有名贵药材,样样都有。 其中有几样,寻常人用了无事,有身孕之人却不可用。 譬如珍妃送的熏香和配了个熏香炉,香料极为名贵,寻常人用了有镇静、安神、助眠之效,可有孕之人长期使用可致小产。 再如孙才人送的秘制玉颜膏,为民间含香阁所制,秘方独特,数量稀少,很是难得,为高门大户的贵妇人人争相抢夺的香膏,养颜功效极好,只是一般人不知道,此香膏还有活血功效,有孕之人用不得。 这几样明面上看都不错,若是无甚经验之人,很难分辨出来。 这些东西,齐嬷嬷年轻时见得多了,此次得亏她掌了一遍眼,筛出了这几样东西,若一不小心下头的人拿去给小闺女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将送这些礼的人一一记下,小闺女有孕之事还未对外去说,只苍澜院和星辰殿并着诊脉的御医知晓,不管这些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明面上都是不知的,所谓不知者无罪。 暂且按下不去声张,暗中留心这几个人便是了。 小吉子边记下边听齐嬷嬷说,惊出了一身冷汗。 昨日他见到那盒香膏,盒子好看,闻着味儿又好,看着很是不错。 想起主子脂膏都是自己做的,没什么好东西用,还想和主子献宝呢,只是后来看主子对送来的贺礼不感兴趣,看也不看便让他收了起来,便作了罢。 幸亏得齐嬷嬷经验老道,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门道,否则单凭他和小青几人,压根就分不清楚。 这宫里头,真是何时都不可掉以轻心,往后苍澜院外头送来的东西,能不能就不用,真要用得先让齐嬷嬷掌一遍眼才可。 提及小吉子,他的屁股现在还在发疼。 昨夜主子睡去后,万岁爷从偏殿内出来,将他和小青小林子三人唤来。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