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寺院的首座了空,也就是下一任主持,另一个就是黎璟了。
黎璟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寺院虽是清净之地,可是也还是讲究辈分资历的,主持的弟子待遇自然不同。
要知道原身虽然也是被收养,但并不是主持的弟子,只是被收做一个普通的小沙弥。
当然,也有一些人有所不满,但是当他们心怀不忿去看望黎璟时,见到粉雕玉砌的小小婴孩被包得严严实实,只能微微伸着脖子,睁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悄悄打量他们时,难免心生柔软,不满也散了,只感叹一声世间万物自有缘法便罢了。
——
“不要,不要。”
一间精巧的绣房中,姿容秀美的女子在睡梦中也眉头紧锁,不停地呓语摇头。
“小姐,小姐。”
在一旁守夜的丫鬟被惊动了,忙掌了灯前来查看。
苏洛语终于从梦魇中挣脱,扫视着无比熟悉的闺房,待看到眼前从小服侍自己的秋荷,恍如隔世地问:“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小姐可是昨日梅花宴上吹了风,睡梦中被魇住了,今天是腊月十七了。”秋荷关切道。
“梅花宴,梅花宴。”
苏洛语喃喃道,上一世她就是在梅花宴被皇后相中,与太子当场订下亲事,苍天有眼,她竟是回到了这时。
这一世她定不会再受祁恒的欺骗,搭上整个苏家,不仅如此,她还要让祁恒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洛语眉目间满是戾气,脸上隐约可见狰狞,一旁的秋荷被吓了一跳,再定眼一看,明明还是自家那温柔的小姐,定是眼花了。
四月初,龙觉寺周围的桃花尽数盛开,延绵数里,美不胜收。
苏洛语携着好友和一众家仆前往龙觉寺,不是为了赏景,而是为了给抱恙在身的苏家老夫人祈福,可谓孝心可嘉。
皇后特地让太子一起陪同,一是感其孝心,二是让他们培养感情。
苏洛语坐在轿中掀起帘子,看着一路上的桃花灼灼,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叶以安,不由勾唇一笑。
既然祁恒爱你至深,那我就索性成全你们,只是不知收了我一份大礼后,你们还能不能情比金坚。
到了龙觉寺后,苏洛语一心礼佛祈福,只每日礼佛完毕才与祁恒相见,一起聊天漫步后便回房了。
如此,祁恒便觉有些无趣,倒是跟着一起来的叶以安遇见过好几次。
虽说叶以安不是出身官宦人家,其父只是个普通的秀才,但叶以安自小熟读诗书,又有着世家贵女们所没有的灵动,他对她倒是颇为欣赏。
这日,祁恒闲着无事,听到下人说叶以安约他一起下棋煮茶,便不疑有他,前去赴约。
只是进了厢房,却只见到叶以安,两人相坐对弈,又聊起所见趣事,不知怎的竟逐渐意乱情迷起来。
“啊!”
一声女子的惊呼传来,守护在四周的护卫和周围的僧人只以为有危险,连忙赶去查看,只见一汤盅被打碎在厢房门口,精心熬制的烫水洒了一地。
苏家小姐靠在丫鬟身上眼含泪水,身形摇摇欲坠。
而顺着房门望去,赫然是太子与另一女子正被惊醒,着急忙慌地收拾自己凌乱的衣裳。
众人吓得立时跪地,不敢抬头,深悔自己怎么不晚点再来,掺进了这等秘事里。
苏洛语知道这时自己只需假装晕倒即可,可是看着祁恒到这时候了还不忘替叶以安遮挡一二,难免想起上一世他们情意绵绵的模样,恨意便抑制不住地翻涌沸腾。
上一世,祁恒是帝王,纵使他背信弃义,她也敢怒不敢言,这一世,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责这无情无义,欢淫无道之辈。
苏洛语言辞犀利,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祁恒做了何等丑事,在大婚前与未婚妻的闺中密友厮混已是德行有失,发生在陪未婚妻去寺庙为病重祖母祈福期间更是荒唐。
此举若传出去,恐怕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祁恒怀疑有人故意陷害,可面对苏洛语的声声逼问,却无从辩解,确是他两人私下相约才有这个局面。
眼看着苏洛语就要把祁恒的昏淫荒唐坐实,却突然闯进来一队人马,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将整座寺庙包围了起来,这个小院更是被围得飞鸟不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