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气:“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不想拍照的人不是我,是沙耶才对吧?”
“不要害怕啦,沙耶,我现在在保护着你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九条沙耶甚至觉得幻视到了不存在的大尾巴晃啊晃,“照相是没法带走沙耶一部分的灵魂的!”
那是你自己在害怕吧……
九条沙耶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揭穿他,只是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他原本顺滑地垂在肩上的半长发:“……那真是多谢你了。不过我再申明一次。”
“我、完、全、不、害、怕。”
*
两个人顶着副园长无言的凝视偷偷摸摸地进入礼堂时,就像九条沙耶说的那样,集体合照刚刚结束不久,下一个流程还没有开始。
犬井户缔捧着那朵被风吹的晕头转向,最后挂在他发丝上紧急迫降的樱花,但还没等他拿给沙耶看,早已等候多时的幼稚园老师便快步走了过来。
“日安……初次见面,我是宫本爱知子。”她翻阅着手里的花名册,眉头轻皱,唇角也抿的直直的,浸满了隐晦的不满,“请问是九条小姐吗?”
话是这么问的,她的语气却相当笃定。
九条沙耶眨眨眼,视线下意识地随着教师的笔尖看去,定格在花名册上那两个字迹俊隽美的“迟到”上。
一整页的红圈后,只有那两个力透纸背的“迟到”,当然足够显眼。
“……是的,我是九条……”
还没等九条沙耶干笑着编出迟到的理由,那位面容看起来温柔亲和的教师便利落地合上了本子。
她看着被沉闷声响打断话的九条沙耶,微微弯了弯眉眼,仍然是全套的敬语,听上去却不见什么客气的意思:“好的,很高兴认识您。恕我失礼了,不过接下来的时间稍微有点紧,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吗?新生的家长会目前正在向日葵班的教室召开……”
对于人类幼崽来说,幼稚园是学习如何与同龄人相处的第一步,也是融入社会的第一步。而对于人类社会来说,这也是让新生代学会与同龄人、与其他人相处,学会服从的第一课。
不过对于天真可爱的小朋友来说,第一课从来都不是上给他们的,而是上给他们同样年轻的家长的。
“你好呀。”在犬井户缔歪着头看九条沙耶跟着宫本老师离开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温柔的问好,“还记得我吗,犬井同学?”
虽然她的脚步轻缓,但无论是随着动作带起的风还是气味,都让犬井户缔完全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但是……这是谁?声音有点耳熟,可是没什么印象。
犬井户缔看向她,圆滚滚的猫眼里是显然可见的困惑和下意识的心虚。
气味在不会撒谎的同时,无疑是最棒的记忆载体。在面前微笑着的老师影像逐渐被勾勒清晰的同时,那段让人难为情的往事也逐渐浮上水面。
犬井户缔几乎是下意识地瞪大眼睛:“你是那个非要说我迷路了的家伙!”
“真失礼。”老师失笑,“男孩子不可以对女孩子说这么失礼的话哦,要绅士一点才行。”
“……西园寺也是女孩子?”犬井户缔皱着脸,“明明闻起来和沙耶差不多大……”
“要叫西园寺老师——这种事是不论年龄的。”西园寺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说辞,“好了,没礼貌的男孩,现在该我带你去你的位置了。”
她站起身,对着犬井户缔伸出了手。
犬井户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踮起脚尖,把那朵樱花放在了西园寺的手心里。
被他眼巴巴地看着的西园寺:……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落花:“谢谢……?啊、真漂亮……完整的落下来的五瓣樱花很少见的,更何况是品相这么好的哦。”
“这么说起来的话……犬井同学,有关五瓣樱花的那个魔法,你知道吗?”她换了只手虚虚地捧着那朵花,另一只手牵过犬井户缔,温柔地拉着他往礼堂里面走去,“这可是只在天神町流传的区域限定故事哦——”
*
这里是流传着无数怪谈,在科学大行其道的时代里仍然笃信着不思议传说的天神町。而倘若说的更地理一些,天神町,是长野县東御市下辖的某个名不见经传、身处群山环抱的偏远小镇。
日本曾经有无数这样的小镇,都在不可避免的城市化进程中逐渐走向了没落,地处偏远的天神町自然也无法例外。
这里远离交通要道,与群马县接壤的同时,却没有与之对应的公路,要向东径直穿过县边境线上的森林才能抵达群马;明明是有“农业之国”美玉誉的长野县的一部分,却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耕地面积又相当稀少,耕种业无法形成气候。
旧式的建筑仍然留存在街道上,而城镇的规划布局又不容改建,本身也不足以亮眼到成为旅游景点的前提下,经济一路衰落下去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不过,和一匹马都没有却名为“群马”的群马县不同,名为“天神”町的这个地方,确实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神。
永远香火袅袅的寺庙,人潮整年都络绎不绝的神社;街边、小道旁的地藏佛数量能与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