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地回答道:“关我什么事?我是人类哦!”
诸伏景光:“……”
他把手里那张从折纸重新拆成的报纸平放在被子上,尽力铺平后斜对着角卷了起来,对着犬井户缔比划了两下——
“别说那种笨蛋的话了!”他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纸筒,迎面痛击了特意前来探望的友人,“这和妖怪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人为而已。”
犬井户缔揉着头顶被敲打的地方,耳朵不自觉后撇:“才不是啊……绝对是妖怪或者什么别的鬼怪干的。”
“那种传言,不要真的相信啊……”诸伏景光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和他争论这个问题,而是重新展开了报纸。
这次,他的目光更久的停留在了时间和几个小孩子的脸上——虽然就年龄来说,这几个小学生已经算是他的哥哥姐姐了。
“大家,好可怜……”他眼瞳里沉静的蓝色此时正晃动起来,像是起了雾的湖泊,“被诱拐了的话,就没办法再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吧?”
“再也不能回家了。”
察觉到气氛微妙的改变,犬井户缔也沉默下来,顺着他的话思考了一下。
再也不能回到沙耶身边……
那就意味着,他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没有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也再也不会有人喂他那些很难吃的便当,拿无聊的飞盘游戏来烦他了。
他沉默的时间似乎有点久,诸伏景光已经再次看完报道,好奇地看过来了。
“……我是不会被姑获鸟拐走的。”他这么说着,长呼出一口气,“所以不会发生这种事。”
诸伏景光:……
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我还是坚持这是人为事件哦。”
“KIKI想要说服我的话,就拿出证据来。”
如果是传说中穿衣为女子,脱去羽衣又变为妖怪的姑获鸟,会抱走这几个小孩子也不足为奇了……吗?
“比方说……KIKI说是姑获鸟干的对吧?那它是怎么做到的,能连续带走三个小孩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诸伏景光指出了「姑获鸟假说」里最站不住脚的一点,“传说里,它不是只会带走小宝宝吗?”
犬井户缔顿时气弱了几分,只敢畏畏缩缩地指着报纸上的「连续作案」几个字小声说:“可是,是人为的话,早就找到犯人了吧。”
诸伏景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左手摊在犬井户缔的面前,其意思很明显。
证据呢?
大妖怪看了看他,沉默着把自己的尾巴卷了上去。
“……?你干的吗?”
“嗯?不是啊。”
听到他理直气壮的回答,诸伏景光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尾巴=妖怪=有妖怪=姑获鸟假说成立。
诸伏景光黑着脸,差点失手揪掉了尾巴上的一撮毛:“你刚刚才说你是人类的吧?KIKI,这个不算证据!”
啊,不算的吗……
犬井户缔垮下脸,小声地抱怨道:“那哪还有什么证据……我又不是小室泰六什么的。”
小室泰六……?啊、是指福尔摩斯吧……KIKI真的很不擅长记舶来词啊。
……等等,福尔摩斯?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旋即那双蓝色的猫眼便亮的惊人。
“对啊——那就这样好了!”他高兴地双手合十,响亮地拍了一声,“KIKI,我们去调查吧!”
“大人们的调查已经陷入僵局了吧?这种时候就该换个角度,重新从头梳理——”诸伏景光的那双蓝眼睛里亮的惊人,满是跃跃欲试,“我们去调查吧!”
……
……欸?
景光君在说什么?
犬井户缔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用问题来回答了他的邀请:“景光君……要去做侦探了吗?”
诸伏景光的指尖摇了摇:“不是我——”
他指尖一转,抵住犬井户缔的胸口。
“是我们才对!”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有点迷糊。
他困倦而缓慢地眨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在有节奏地上下起伏晃动,就像是最温柔的晃着摇篮的那只手,让他一时半会有点回不了神。
脸颊边好像还残留着绒毛划过脸颊时的柔软触感,耳边也好像还回荡着夜风卷着寒意、从窗户里灌进来的呼啸声。
平生第一次见到的夜色,不管是陌生的还是熟悉的街道,在夜色下都显得一片沉静,在群山的怀抱中沉眠的景象也还浮现在眼前——
诸伏景光抬起左手看了看。
针孔已经被医疗纱布和胶带盖住了,只传来一阵酸痛的胀感,不适感并不激烈,只是绵软而持久,令人无法忽视。
“景光,你醒了?”背着他的妈妈察觉到他的动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一觉你睡了好久喔。”
“……嗯。”抱着她脖颈的孩子闷闷地回了一声,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后,一阵麻痒,却只让人觉得高兴,“早上……晚上好,妈妈。”
“晚上好,景光。”
她弯起眼睛,颠了颠背上的幼子,声音柔软又温柔,即使在微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