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和肉有了粘黏现象,不管怎么说都是得撕开的。这种情况下不如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
“Hiro——对人家下手轻一点。”听见了降谷零压抑着的痛呼,背着身正翻箱倒柜的犬井户缔有些担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你还记得高明把医疗箱放哪了吗?”
降谷零听到他的话,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高明……哇,这是还有个哥哥?真是了不起的大家庭……
尽管布置房间全程三人都参与了,但不管是犬井户缔还是诸伏高明,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诸伏景光的状态更糟糕,现在回忆起来的话根本毫无印象。
换句话说,虽然帮着诸伏景光把人抓了回来,犬井户缔翻箱倒柜半天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医疗箱了。
好在尽管记忆不管用,诸伏景光的脑子还是正常运转的。他努力地想了想后,盘腿坐在地上,敲打了一阵键盘:「哥哥说平常也用不上,所以顺手塞到床底下了。」
“……啊、真的。”犬井户缔抱着从床下面拖出来的塑料外壳的医疗箱,舒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瞥了他一眼,微微弯了弯眼睛,将眼角上挑的猫眼弯出有些狡黠的弧度后,便专心致志地在降谷零身上搜寻起了伤口。
降谷零抿直唇线,刚刚试探性地动了动腿,便被诸伏景光按住。蓝眼睛的少年认真地投来了不赞同的视线,温热干燥的触感藉由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
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说,肌肤相触的感觉算得上是社交距离的冒犯了,但他意外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金发男生默默地移开视线,乖巧地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
棕黑色瓶身的碘伏,密封完好的消毒棉签,盒子里装着的洁白棉球;一卷细密的绷带,一块方正的医用创可贴,裁断的几节医用胶带。
搬来医药箱后,犬井户缔站在两人的旁边看了一会。
他的视线重点在降谷零的金色发丝,与众不同的深色皮肤,立体的五官上徘徊。
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但是降谷君的长相真的相当优越啊。就外貌来说,完全像是安室美奈惠一样的感觉——而且这种浑身僵硬,被景摆弄着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他看上去微妙的可爱了起来。
“……诸、诸伏同学?”降谷零难为情地举着手,任由诸伏景光皱着脸在他身上摸索包扎,脸上满是窘迫,“这种伤口,不管也可以的……等等、别上手,我自己掀开!”
听到他的话,诸伏景光的动作完全没有停,只是瞥了犬井户缔一眼——
犬井户缔心领神会:“不管是多小的伤口,还是消毒包扎一下比较好吧?我特意拿的碘伏棉签,这种是不会痛的。”
降谷零有些茫然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又低头看了一眼抿着唇的诸伏景光。
……这家伙是什么传声筒吗?该不该说是了不起的默契……
好在蘸上了浅褐色碘伏的棉签划过创口时的感觉确实足够温和,即使明显不够熟练,也能看得出是在被细心而仔细地对待。在大部分伤口都被温柔地处理了过后,降谷零紧绷的身体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客厅里散发着不容抗拒的温馨感,说不上是房间的摆设所带来的,还是面前比他还专心致志地盯着伤口的两人所带来的,降谷零只能嗅到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
将气味形容成感觉言语上也许有些微妙,但此时此刻降谷零确实没有更好的形容。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诸伏……呃,这位诸伏君……”
犬井户缔完全没意识到是在说他,仍然帮着在用人类医学的方式处理伤口,表情里颇有几分新奇,而真正的诸伏——诸伏景光仰头看了他几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忍着笑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
「KIKI和我不同姓,但是长兄和我同姓,只喊诸伏的话确实不太容易分得清楚。如果降谷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喊我景(Hiro)。」
“……KIKI?”降谷零试探性地念出声,“Hiro……”
小金毛念了两声,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抗拒和别扭。他尽可能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那个、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进展太快了?”
这样的进展会很快吗?
诸伏景光眨着眼睛思考了片刻,迟疑地发问:「朋友间互相称呼名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还是说,对于东京人来说,这样有点太轻浮了?」
出现了,对东京人非常冷漠的地域刻板印象!
降谷零:……
喂,他还没有对长野来人有什么刻板印象呢,怎么他先被地域攻击了啊?
他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看过来,抽了抽嘴角:“不,倒不是那个……”
只是。
简单的自我介绍,交换了彼此的名字,得到了两次不计回报的帮助,这样的话,就算是朋友了吗?
降谷零抿住唇,纤长地睫毛一阵颤动,神色犹疑,紫灰色的瞳孔覆盖上了一层阴翳。
和我走得近的话,你也会被欺负的。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不管是肢体冲突还是言语上的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