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小小的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心生压抑。
不期望有人能帮忙结束这一切,带他走出阴霾笼罩的日子,但如果有人能同行,有人能握住他的手,能和朋友一起互相鼓气——
无论是怎样的阴霾之日,最终都会迎来自己的太阳吧。
“都说东京人很冷漠,难道是真的吗……”犬井户缔重新掰开一根碘伏棉签,表情有些奇妙的诧异,也是这个时候,降谷零才发现这家伙连在室内也没摘帽子。
降谷零虚着眼睛看向他,对两人一口一个区域限定刻板印象感到有些不满,却又感觉没什么好反驳的,只好憋屈地吸了口气:“……我是降谷零,二年一组。”
“……啊。”犬井户缔后知后觉,“那这么说的话,你不是Hiro的同班同学吗?”
降谷零一时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诸伏景光停下消毒伤口的动作,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一方面是因为伤口全都消完毒、贴上创口贴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手实在是忍不住地在抖……
KIKI和降谷同学简直像是在讲漫才一样。
“……啊,已经好了吗?”降谷零摸了摸脸上被贴上了创可贴的两处伤口,“谢谢,你的手好轻。”
虽然对这样的距离有些适应不能,但不管怎么说,这位新同学确实是一片好意……
手又轻又稳,全程他都没有什么痛感。
“零……”犬井户缔毫无距离感地直呼了他的名字,又在金发幼崽的怒瞪中顺滑地加上了后缀,“君,要不要吃点点心?”
“……谢谢,不过不用了。”降谷零推开诸伏景光推过来的茶点,试探性地想从沙发上起身,“既然处理完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嗯嗯——擦伤这么处理就差不多了。”在降谷零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犬井户缔看着诸伏景光收好东西,又从医疗箱里掏出了一瓶成分不明的液体药物,“但是还有一些没处理完,可以稍微再等一下吗?”
诸伏景光晃了晃药酒,于是他心领神会地按住了满脸茫然的降谷零:“很快的啦。”
“等等、什么……?”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犬井户缔按住,仍凭诸伏景光上下其手。
如果是刚刚那样单纯为了处理伤口而展露皮肤倒还好,没什么羞窘的感觉,但像现在这样,被一面、两面之交的人像哄小孩子一样抱着摁住……
还没等降谷零脸上升温,他就猝不及防地被袭击了。
药酒开盖后,蔓延在空气里的气味刺鼻又带着奇异的草药香气,揉在皮肤上的感觉冰冷,但随着诸伏景光的指腹来回揉搓用力,热意和微弱的痛感、灼烧感都从他揉过的地方慢慢升腾而起。
“……!”
犬井户缔明显感觉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身体紧绷。他安抚似地顺了顺小孩子的脊背,好心捂住了降谷零的眼睛,却只让他的感觉更加鲜明:“抱歉抱歉,稍微忍一下,Hiro说这个淤青就是要用力揉开的……”
降谷零挣脱不开,只能压抑着发出一声闷哼:“……呃!”
长野人……都是这样一点社交距离意识都没有的吗!
在长野无故风评被害的同时,还在购物中心购置东西的某位长野人诸伏高明打了个喷嚏。
他虚掩着舒缓了一下,不期然想起了昨晚和两个小孩子一起睡时,怎么关都关不掉的风扇。
都已经九月了……今晚回去把插头拔了吧。不能太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