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Zero面前说这个。”
对眼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金发少年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即使感受到拂面而来的冷风,也丝毫没有足够清醒的意识去回应。
他看起来嘴唇发白、干燥起皮,脸色差劲的同时,脸颊上却一片突兀的红晕。
诸伏景光脱下毛绒手套,用手背稍微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像是在触摸暖玉一样,温度适宜,还不算太差?
不过一直戴着手套,这样是感觉不准的。
接受到他眼神示意的犬井户缔“唔”了一声,把自己冰凉的手背贴在降谷零的额头上,不由得发出一声真诚的感叹:“……真暖和啊,零君。”
“摸起来好舒服——”
“你根本是在捣乱。”诸伏景光瞪了他一眼,摸索着在床铺上和床头柜上翻找了起来,试图找到本该存在的水银温度计。
不知道到底是降谷零根本就没拿过来,还是这个东西就没有存在过,诸伏景光摸索了半天,除了阵阵凉风随着他的动作吹进被窝,一无所获。
啊真是的——现在要怎么办?
高明哥哥去买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过来了之后零家里也没有吃的,暖气好像也坏掉了,还没人能照顾……
诸伏景光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视线不自觉的瞥向了房间里立着的双开门木衣柜。
与其带那么多东西把零的家里填满,不如换位思考一下——把零带去东西一应俱全的地方不就行了?
犬井户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后,没忍住心里的那点得意,勾起了唇角。
看来Hiro想的和他想的是一样的事,这波果然是他的胜利——虽然对高明来说好像也是这样。
“KIKI——”诸伏景光直起身子,对着犬井户缔露出一个甜度超标的可爱微笑,光是看一眼就会让犬井户缔想起小时候是怎么被他用同款笑容撒娇打诨、推到火坑里的。
比如明明是一起偷吃的东西,等妈妈发现的时候,零食却全在他的嘴里,诸伏景光总是非常巧合地用一种纵容的表情看着他,给他递点心。
在犬井户缔的注视下,白切黑的猫猫双手合十,眨了眨那双现在还称得上是圆润的猫眼:“Zero的事情就拜托了?”
*
等降谷零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不过准确来说还是有点眼熟的,只是因为过热而卡顿的大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反应——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看了两分钟的天花板,直到旁边传来一阵窸窣的翻书声。
是捧着本不知道什么书的犬井户缔。
他靠着床边,席地而坐,从降谷零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归拢到一边的银发和书页上零碎的对话交谈。
是KIKI。
那这里是……?
降谷零迟钝的运转起来的大脑告诉他,他正躺在一张温暖而舒适的床上,鼻尖嗅到的是浅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以及一点若有若无的洗涤剂、柔顺剂交错在一起的甜香味。
干燥而温暖,背后也没有汗湿的感觉,就像睡在一团柔软的棉花里,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天花板上的大灯没有打开,灰色的窗帘被拉起,室内光线昏暗,有些让人无法判断出现在的时间。
降谷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种困倦的感觉已经构不成困扰了,但是发烧带来的身体虚弱无力还是紧紧纠缠着他。
他拨通电话的时候是中午,现在睡醒了一觉、甚至连人都换了个地方,感官上来说,不是第二天也起码是当天的晚上了。
好在房间里虽然有些昏暗,却不至于无法视物——床头墙上的插座上插了一盏月牙形状的小夜灯,正散发着恒定而温馨的淡橘色暖光,照亮了周边的一小圈区域。
在床头柜上面零散着摆着许多杂物,既有那种看上去像是随手一扔、下次用再找的物件,也有纯观赏性的装饰物。
比如展示着照片的相框,展示着相片的相框,被盖起来的展示着相片的相框。
……这家伙真的很喜欢相片。
“零君,你感觉好点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睁开眼睛了的犬井户缔放下书,控制着力度摸了摸他的额头后,小心又温柔地问道。
“……还有一点头疼。”降谷零抑制住抬起头蹭一蹭那只手的冲动——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实在是让发热的头脑很难抗拒,沙哑着嗓音回答道。
虽然嗓子还是有点发炎肿痛,但似乎是吃过药了,痛感消失了大半,呼气的时候也不会像那种旧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了。
一般来说发烧后会出现的干涸感似乎也没有感觉到,降谷零稍微抿唇后,似乎还能感觉到一股甜味。
是蜂蜜水?但是好像又有点柠檬的味道……
“头疼的话大概是正常的……唔,零君,测一□□温好吗?”犬井户缔放下书站起身来,从床铺旁边的三层木架上拿过了体温计。
在掀开被子前,他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了捏降谷零的后颈,像是为了更具体的感受体温,又像是顺手而为的安抚:“感觉基本退烧了,不过还是测一下放心。”
用手背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