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真味的气味仍然传了过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她简直像是刚被人用烟熏过,浑身上下都是令人厌恶的尼古丁的气味。
没有武器,影子也好好地待在脚下。
似乎没什么威胁。
作出判断后,犬井户缔也不再纠结,只是警惕般抱紧了降谷零,又言行不一地低声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小金毛说了一句:“没什么危险。”
“……”不知道是听力敏锐,还是纯粹从口型里判断出了他在说什么,普伊芙美愣了一下,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真是像……一样傲慢。”
她说得缱绻而模糊,语气里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但在这样的天气下,哪怕是犬井户缔也没能听清,更别说降谷零了。金发小少年握紧冰冷摇摆的伞骨,拧着眉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青岛真味似乎并不打算再和他们玩些角色扮演游戏,做那个菱形医院里的好好护士了。
她气势全开下展现出的那份血淋淋的棱角,几乎要将盆泼般的大雨都静止。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日都岛的港口。
就像两个人知道的那样,渡轮早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出发,此时的港口空无一人,唯有雨点还在不知疲倦地清洗着旅客留下的足迹。
“诸伏君已经回去了吗?真遗憾,我本来想给他送一份礼物的。”普伊芙美插着兜,好心情般弯着眼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过,既然犬井君还在这里,拜托你转交也是一样的。”
……什么?
来不及思考普伊芙美为什么知道诸伏景光已经回去,犬井户缔满脸空白地转过头,对这种神展开猝不及防:“……你要送他什么?”
普伊芙美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气定神闲:“诸伏君看起来对生物很感兴趣,对医学也有些触类旁通的见解,所以我准备的礼物也是这方面相关。”
犬井户缔:“……比如说?”
“比如说,”普伊芙美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眼神晦涩难懂,“你知道日都岛上有一种特别研制出来的、专治夏日病的药吗?”
她是说那种能把人变成影子的药……?犬井户缔情不自禁地歪了一下头,忽然又意识到另一件事。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想过日都岛上的那些人是怎么变成影子的呢。
如果根据波稻告诉他的情报,按正常的逻辑推论,犬井户缔会觉得这种药似乎是普伊芙美私下研发出来的可以让人变成影子的“坏东西”,是她用来“做坏事”的道具。
但是现在想想,那个药的作用还是波稻主动告诉他的,能有多少是真的呢?
更何况,如果真是普伊芙美干的坏事的话,她怎么可能在来到这里的三年里填满那厚厚的历史病例和记载?三年护士,每周单休,她恐怕连现在这七百人的面都没见全过——这又引起了犬井户缔的另一个疑惑。
波稻,到底是怎么转化这七百人的呢?
涉及七百人的事件,足够大阪的政治领域从零开始,足够登上一个月的报纸头条,可日都岛近年的报纸上从来没刊登过类似的事……但总之,这不可能是普伊芙美一个人干的,哪怕她之后有个小团队也不可能。
多明显的漏洞。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发现、而是被波稻牵着走了呢?
她转移话题的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却几乎攻无不克——正是因为这样,无论怎么想都好奇怪。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明明是刚刚认识不到一周的人,明明他最开始还在担心她会伤害到景、零和高明,连真名都瞒着她,为什么又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对她抱以信任……
一定要打个比喻的话,波稻就像是捏着完美攻略的N周目玩家,而犬井户缔是模板化的NPC,对她恰到好处的每一个话题、每一个笑容、每一句措辞都毫无招架之力——雪上加霜的是,对他来说这还是不带Meta元素的被攻略游戏。
……波稻、到底有什么秘密?看影子来说,这家伙其实是和她一伙的,应该会知道点什么吧?
犬井户缔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耳朵,看向女性的目光骤然专注起来。降谷零和他知道的信息不同,暂时对日都岛的猜测还停留在藏匿了不少异种上,并没像犬井户缔那样得到重点关照。
正因如此,他只是眯起眼睛,满眼探究,没有犬井户缔那样急切。
在交谈的时候还被人抱着,失礼不说,气场上实在是不占上风。
金发少年无声地将手搭在犬井户缔的肩上,和随着触感望过来的高中生对视了一眼,借着雨伞的掩饰做了个口型。
犬井户缔迟钝地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才沉默着接过了他手里的伞,还不忘将他雨帽的帽子拉上,把金发小少年放下地。
终于踩到实地的降谷零拉了拉雨帽,靠着犬井户缔站直,认真地看向她:“青岛小姐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普伊芙美又等了片刻,确认犬井户缔没有开口的意思后,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重新掂量了一下他们之间到底谁占据了主导地位,满脸的若有所思:“我以为你……你们会很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