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在谈判的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就是自己的急切,否则一定会被坐地起价。
犬井户缔没有吭声,而降谷零冷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算不上在意的程度。”
普伊芙美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没在意他表现出来的步步不让,堪称温和地让步了:“这样……没关系,那些资料我已经交给龙之介君,拜托他转交给你们了。”
如果已经去过旅馆、和龙之介交流过了的话,那知道景他们已经离开也不奇怪了。
普伊芙美没有停顿,也没有等待两人回应的意思,仍然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像是许久没和人交流过那样喋喋不休。
“对现代医学来说,病症的名字通常基于疾病的病因、症状、体征和相关特征,但早期来说,病症的起名更随心所欲,可能和传统有关,也可能偏向迷信。”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同一个疾病,对于不同的时代、甚至是同时代的不同地区,都会有着不同的名称。”
犬井户缔:……她在说什么呢?
降谷零思考了一下,试探性地询问:“你是说夏日病吗?”
“……不,只是举个例子。”普伊芙美攥了一把湿漉漉的发尾,满眼漠然地看着雨水从指缝溢出,半响才不紧不慢地否认了他的话,“我真正想说的是,即使同一个病名,在不同时期也可能对应了不同的病症。”
犬井户缔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慢慢放空,而降谷零还在努力地跟上她的思路——该说不说,幸好还有降谷零执意留下来,不然此时的犬井户缔恐怕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彼此相顾无言了。
同一个症状,有着不同的病名。
虽然被否认了猜测,降谷零却仍然直觉般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在这座岛上流行过的本土风水病,除了影子病便是夏日症,而就目前来看,这两个病名指的都是人会逐渐变成影子。
而同一个病名,对应了不同的症状……
降谷零抿紧唇,眯起紫灰色的下垂眼,掩藏起的目光锐利,几乎要刺破厚重的雨幕。
她指的,是夏日病吗?
如果是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听上去像是个没头没尾的迷题,而倘若要普伊芙美来解释的话,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说明白了一切。
女性摸了摸白大褂上的口袋,从里头取出一个湿哒哒的快被泡烂了的纸烟盒。盒子都已经被雨水泡得软烂,里面细长的女士香烟自然也无法避免,那副模样哪怕是在地上捡烟头缓解烟瘾的流浪汉看了也要皱眉头,普伊芙美却全然不在意地咬住了滤嘴部位。
就是可惜现在下着雨,没法点火,不然她怎么说也要再吸一支。
对于护士这个职业来说,私底下吸烟喝酒不好,但也不会被管教。只是不把烟气带到医院却是基本的职业底线,哪怕是普伊芙美也得遵从。可工作日不能吸烟就算了,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也不行——波稻讨厌烟味,而为了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她,另一个普伊芙美觉得烟是完全可以戒除的不良嗜好。
真是让人陌生的自己。
三年前,她来到日都岛的时候,确实怀抱着些……不知该说是天真还是可笑的、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
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仗着自己过去的经历,她看着这里的居民的目光深处永远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对那些刁难和排挤自然也能嗤笑着不放在心上——并不是什么脾气好,只是全然不在意而已。
对普伊芙美而言,她始终觉得如果自己忍不下去的话可以掀翻桌子,直接杀了了事,因此自然不会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为这种傲慢,即使还没在菱形医院站稳脚跟,对岛上的情况也不甚明了,她也仍然野心勃勃,毫无顾忌地偷走了医院里的药,对这种能“治疗”夏日病的特效药充满了好奇。
她并不是医学专业,之前也从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知识,带回来的那些医学书即使是目录对她来说也像是天书——因此以她贫瘠的医学知识而言,不知道病因却能误打误撞地试出特效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能在菱形医院扮演好护士,还得多亏过去磨砺出的面不改色的性格和青岛真味有关工作的那些日复一日的抱怨。
——不过,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菱形医院只是个岛上的小医院,本身也不承接疑难杂症,外地人凡是超出日常病范围的病都会被菱形医生赶去大医院。
而就在这样的小医院里,普伊芙美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人生的滑铁卢。
从医院夹带回来的特效药打开过后,里面是气味奇怪、颜色诡异的粉末就算了,在她对照着书,想粗略分析下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这些粉末无风自动,当着她的面在桌子上组成了一行字。
「你是谁?」
「抓到你了」
在一阵比照相机的闪光灯还耀眼的白光过后,飞快地摸出书柜下的盒子,一边翻窗而出、一边找着掩体掏出枪上膛的普伊芙美,听见了年幼的女孩子的声音。
“……咦、岛外人?”
接着是她熟悉的同事根来的声音。
“是的,最近才来的新护士。”那个声音冷淡而不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