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拉开,时也不请自来。
“聊聊?”
聊什么?人生理想还是诗词歌赋。
程与梵脑袋放空,莫名想起这句陈词滥调却又屡见不鲜的烂梗。
她的注意力被宿舍门口围堵着的人墙吸引,方才汪园捂着脸却依旧避而不及的样子,让程与梵想起多年前在少林寺看的十八铜人表演,各个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怒目瞪眼的瞬间凶神恶煞。
程与梵觉得自己似乎能听见快门摁下又反弹回来的咔咔声,忽然变得不安,像被人扼住喉咙,窒息的不适感瞬间涌上心口。
这种时候,多喝水可以抑制。
副驾驶坐着的时也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就见旁边的程与梵转动身子,眼睛到处梭巡。
不等时也反应过来她要干嘛,这人突然朝自己俯过身,耳后的碎发被风带起,擦过自己的唇边...落下又升起。
一股奇异的果香窜入鼻尖。
时也惊诧,呼吸滞住。
一秒不到,程与梵捞过放在副驾驶储物格里的水,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她喝的很快很急,嘴角有水滴溢出,很快一瓶水就被她喝完了。
空瓶子随手塞,转头又在兜里摸索,摸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从兜里又拿出来,伸进座椅狭小的缝隙里将掉在里面的戒烟糖拿了出来,倒了好几颗送进嘴。
时也看着她,目光慢慢从惊诧变得疑惑,视线落在这人的窄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渗出,额角的发丝都沁湿了。
“你不舒服吗?”
程与梵微微抬起的下颌,不起眼的喉结因为瘦而稍稍凸出,由上自下地滚动,牙齿硌着戒烟糖,用力咬碎碾磨,细小的颗粒在齿间擦出嘎嘣嘎嘣的脆硬声,待没入咽喉时又听得轻轻的一声咕。
她没接时也的话,直接跳过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你要和我聊什么?”
时也觉得她好像不舒服,但现在好像又没事了,匆匆几秒根本分辨不了什么...一时间,自己也弄不清刚刚究竟是错觉,还是这人真的不舒服?
看着那些记者,时也问程与梵——
“你怎么在这儿?”
“做法援。”
时也愣了下,虽然她没做过律师这行,但有些东西也是知道,一般情况下法援都是选择就近地点,海城大学在郊区了,往市里就算开车也得两个小时。
“你认真的?”
程与梵知道自己被看穿..也不慌,反问道——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时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我拍戏啊。”
扯...
扯就扯...光你能扯,我不能啊?
两人目光互视,看破不说破。
就挺小孩的,幼儿园级别的那种。
时也抿着嘴唇,忽然开口——
“你能不能帮帮她?”
程与梵还是那句话——“我不接性侵。”
“我知道,孙旭东跟我说过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星海所找找别的律师,比较擅长打这一类的官司,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也得十拿九稳的那种,费用方面我可以出。”
“你想帮她啊。”程与梵没什么表情,说话口吻冷清,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为什么?因为她可怜吗?”
时也她没想到程与梵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说可怜似乎自己就变成了怜悯者,高高在上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企图拯救世人?说不可怜...自己又成了漠然者,明知不平事在面前发生,只因为刀子没有割在自己身上,所以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眼相对。
这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可自己的初衷明明不是这样,时也想解释,但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程与梵带跑偏了,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律师解释?解释的通吗?可能自己刚说一句,她就已经有一百句等着了,好比奥运会赛场上,你让跳水选手去自由泳,这根本就是不公平。
“你想说什么?”时也没答,把问题原抛了回去。
程与梵发间的汗已经干了,丝毫看不出她之前有过狼狈,摇了摇头——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可以帮忙找律师,你把汪园的联系方式发给陈燃吧。”
“我怎么会有汪园联系方式?!”
时也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文尧尧发过来的——「姐,我拿到汪园的联系方式了!」
呃...
程与梵扭过头,目光再度跟时也对上,这次是一副我看破的表情。
时也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让她去的吗?刚刚...”程与梵淡声说。
时也无语“你看见了你不直说,卖什么关子?”
“你之前也没说过你要帮汪园啊,再说我也是猜的,只不过猜对而已。”
程与梵两句话把自己撇干净。
时也这回反应到快:“所以是我自己沉不住气?”
程与梵耸肩“我没说。”
时也被她气笑“你可真贼~”
程与梵没接话,似乎也笑了一下,只是嘴角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