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太浅,那笑容一闪即逝,分明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气氛轻松一瞬,再度言归正传。
“忙我可以帮,但有些问题我需要提前跟你讲清楚。”程与梵正襟危坐道:“这个官司打不打在汪园,虽然说将坏人绳之以法是社会正义,但...这个不是普通案件,如果真的上庭,汪园大概率会社会性死亡。”
程与梵停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社会性死亡吧?就是当事人生活遭受极大震荡,承受巨大身心伤害,她有可能再也抬不起头,也再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社会交往...”
或者更严重....她可能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会死。
最后一句话程与梵没有说出来,她觉得时也能明白。
时也明白..但还是说:“试试吧,选择权在汪园,我只是想让她多个机会,不要那么被动,毕竟不想打跟不能打,是两码事儿,你说..对吧?”
程与梵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她没有回答,又笑了下,这回时也看清了,但她觉得这笑不真实,好像苦笑,又像假笑,总之没有发自内心,记忆里的程与梵,从来不会这样笑。
...
离开后,时也回到保姆车里,没多久停在原地的程与梵便走了,紧跟着自己也走了。
“姐,护腰垫。”
文尧尧很贴心,把垫子塞进时也腰后面。
时也腰不太好,以前学舞蹈的时候伤到了,虽然一直都有做理疗,但该疼的时候照样疼,丝毫不影响。
说起这个还得拜赵烨所赐,那阵子赵烨疯了一样给自己报班,光是舞蹈班就报了三四个,七七八八加起来拢共十几门,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时也记得自己最严重的时候,七天睡觉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最后体力不支在舞蹈课下腰的时候晕倒,等再自己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医生当时说的很严重,自己也的确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虽然不至于严重到瘫痪,但跳舞是不能再跳了,可就这样赵烨也没有出现,从受伤到住院再到出院,也不过三通电话而已,或许是习惯了母亲的冷漠,自己那会儿并不觉得难受,反而窃喜...终于不用再学舞蹈了。
时也当时还小,并不能明白这样疯学的意义在哪?
直到第一部电影宣传造势,听着主持人的介绍,她才恍然大悟,精通芭蕾、街舞、民族舞、流行舞...等等全是她一知半解亦或略知皮毛的名词。
赵烨边笑边鼓掌,偏过头凑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当初让你学没错吧,多才多艺,你看他们多喜欢你啊。”
“可我并不精通?!”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不会真的让你去比赛。”
...
时也闭着眼靠在椅子上默声不语。
又想到刚刚程与梵的脸,自己看不懂她,只是觉得当初那个站在琴房门口,一切向阳的少女变了,变得漂亮、变得成熟、也变得模糊,这应该就是长年做梦给自己带来的后遗症吧,时也想...梦里的自己还是停留在她们识于微时的状态。
不是自己不想梦多一些,而是自己也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她。
一声长叹,时也想换个姿势,刚一睁眼,文尧尧龇个大牙怼在眼前,眼都笑没了,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干嘛你?笑这么渗人?!”
“姐,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了?”
“跟我还不好意思,是不是想程律师呢,在人家车上待那么久,你俩干嘛啦?”
时也敲她头——
“不学好,瞎打听!”
“哎呦~”文尧尧揉着额头,嘴里嘟囔“问问嘛...”
“问什么问,小小年纪...不准问。”
“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三了,照我们老家念,我都该二十五了。”文尧尧脸上带着婴儿肥,腮帮子肉嘟嘟的滚圆“姐,你跟程律师...表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表白?”
“因为程律师看起来就不太像会表白的人啊。”
时也愣了愣,问道:“那她像什么人?”
“像...”文尧尧挠头。
时也摸了摸孩子的脸“算了,我都搞不明白,你还能明白?别想了,玩去吧。”
文尧尧坐回椅子,低头划拉手机“姐,你跟程律师,认识多久了?”
“我十六岁认识她的,我高一她高三。”
“十六....”文尧尧愣住“那岂不是十年?这么久啊。”
“久吗?”
“十年还不久?”
时也没计算过她们分开的时间,心里知道肯定是很多年了,但她这人向来习惯自我安慰,好像只要不拿到台面上明说,就可以当做没那么久。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文尧尧又问。
“分手....”时也低喃,忽然眨了眨眼“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文尧尧傻了“没在一起过?那你做梦....”
“是我暗恋她。”
“暗恋十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