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
说到此处,屏风后面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温文儒雅,俨然主人家的风范,与宾客一一握手。
他便是靳哲。
“孙总,程律,你们也来了。”
“来看看老爷子。”
孙旭东和程与梵颔首示意。
随即靳哲向前厅中央踱了几步,提高了些嗓门——
“先前一次肺部搭桥,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我爸爸一生做善事,应该长命百岁才对,谁知道...”靳哲面色沉重,高抬起手又道:“承蒙诸位厚爱,我靳哲先替家父谢谢大家了。”
又是几番寒暄后,靳哲便请大家往跨院去。
靳老爷子住在跨院的东厢房,这屋子阳光最好,院子种满了蔷薇花,推开窗就能看见。
靳文康面色蜡黄,身形枯瘦,两双干巴巴的手,只剩一层失去弹性的皮松松晃晃坠在上面,黑斑交纵褶皱松弛,他手上下交叠,掌中心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虽然在病中,但气势不减,不苟言笑的神情里透着绝对威严。
靳哲走进来,半跪在老爷子身边,指着屋子里的来人——“爸爸,他们都是来看您的。”
不等老爷子说话,门外突然一阵骚动,霎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靳家祖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程与梵皱了皱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疑惑地转头,倏尔一怔。
时建平,赵烨,时也。
时也看见程与梵也是一怔,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招呼都没来得及打,靳老爷子手里的龙头拐杖便杵的地板咚咚直响,对着靳哲怒道——
“我还没死,这个家你就想做主了?结交朋友的时候家训都不记得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比屋可诛,如今连小妾、戏子,都能随意登我靳家的门吗?!!!”
“老爷子这话怎么说的?来者是客。”时建平阴恻恻的望向靳哲。
一面是爸爸,一面是自己请的人,两边都不好得罪,靳哲急忙同时建平拱手——
“时董,这边请、这边请...”说着,又压低了些声音“我爸爸生病了,你多担待,别和他计较。”
靳哲把时建平拉出去,两人在院子里不知说了什么,时建平竟然就这么算了,没多计较。
至于赵烨,这种话她听得多..耳朵早起了茧,有了免疫,脸上笑意依旧,丝毫不把靳文康放在眼里,退出屋子去,仍然和没事人一样,跟大家谈笑风生。
只有时也,手攥成拳脸色涨红,逃也似的离开。
“孙总,我出去下。”
“你去哪儿?别跑远啊!一会儿还有事!”
程与梵追出门去,时也早没了踪影,她沿着红墙走了一路,也没有看见人,又想是不是没出宅子?于是转回来又拉着问管家,看没看见人?
管家却指着跟靳哲说话的时建平和赵烨“我只看见他们。”
程与梵黯淡,摇了摇头“算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刚刚屋子里的人,散去大半。
又等了一会儿,剩下的一小半也都散了。
这时管家请他们去内堂。
程与梵站在原地没动,好像没听见似的,孙旭动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儿。
“愣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
另外一边,时也坐在车里,绕上高速一口气开到郊区。
赵烨打来电话“晚上还有个宴会,赶紧回来!”
时也:“不去!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完了,别再烦我!”
赵烨:“你还是这样,不就是被说两句有什么的?这些年比这难听多的话,你听的还少吗?”
时也抠着方向盘,气息不匀。
赵烨:“他一个都快死的人,你就当行善...”
时也手猛地砸在方向盘上:“赵烨,你嘴上积点德吧!”
/
程与梵进是进来了,但明显情绪不在状态,入座后神情有些顿然,孙旭东在旁跟靳文康的客套话,她一句都没听见去。
直到门被推开,一个端着药碗的女孩唤了声爷爷,她才有了反应,抬眼看去。
“若男啊。”靳文康冲她招手。
女孩走到老爷子跟前“您该喝药了。”
“好好,我现在就喝。”靳文康接过药碗,应该是提前凉过了所以并不烫,三两口便喝的见了底,他全然没有之前的威严,满眼慈爱地摸了摸女孩的头“若男,你先出去吧,爷爷这边有事要处理,等会儿再让管家带你过来。”
女孩点点头,很乖巧的离开了。
人刚一走,靳文康的笑意瞬间僵住,低下头默默叹了声长气,屋子里此时只剩他们三人,靳老爷子终于道出了自己此番的真实目的。
其实在这之前,程与梵已经听孙旭东说了个大概。
女孩叫靳若男,是靳老爷子的孙女,靳哲的女儿,过完今年刚满十六岁。
靳哲很早就离婚了,这个孩子的母亲拿到绿卡,分到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当天就撇下女儿潇洒离开。
靳若男四岁的时候,靳哲又再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