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起初对靳若男还可以,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态度慢慢就不行了,无论是言语,亦或行为全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刻意为之的告诉她,她是一个外人。
而做这些事的底气一方面是生了儿子,另一方面来自这个家里男主人的默许。
靳哲都知道,但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前妻的关系,他对这个女儿十分冷漠,有时候一个星期父女俩都说不到几句话。
这对当时只有五六岁的靳若男来说,是非常残忍的。
程与梵诧异,很难想象一个看见路边有人晕倒,甘愿冒着被碰瓷的风险都要施以援手的人,却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如此冷漠。
看来他真的很讨厌她的前妻,但这不是理由。
孙旭东说,靳老爷子看孩子太可怜,实在不忍心,就把孩子接到了身边来养,这一养就是十年。
...
靠在藤椅上的靳老爷子强打精神,沙哑着嗓子道:“我本来想着还能再撑一撑,等孩子成年,没想到这就病了,我活到这把年纪..没什么不知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没有妈妈,爸爸不疼,如果我走了,她一定会很可怜,所以我想....咳咳...咳咳...”
靳老爷子忙吸了两口氧,才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
“我想,想请你们帮忙评估一下我现在手里的藏品以及这座四合院的价值,我死后,这些全部留给若男,其余人等一概不准干涉。”说完又问了句“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吧?”
如何不懂,老人家这是在托孤。
一般情况下,家里的老人都不会越过子女,而将财产留给孙辈,一来是情感方面的需求,隔代亲再浓,关键时刻还是偏向子女;二来法律上的手续也比较麻烦,因为孙辈不是法定继承人,老人一旦离世,后续也会产生诸多纠纷,那种老子满世界告儿子要钱的事情,也不罕见。
“大家都羡慕我,说我一辈子没有打过眼,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心酸?相比起这座院子,这些藏品,我更希望能有一个安享天伦的晚年,可惜...我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这些藏品上,家里的孩子,我既没能护住,也没能教好。”
靳老爷子叹了口气,又道——
“人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可我心里明白,她是先有的后爹,才有的这个后妈!既然这样,那我就得对这个孩子负责,我不能白把她接到身边,更不能白养她十年,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一旦做出,肯定会有人骂,骂就骂吧,我没多久好活了,有本事他们就等我死了,把我从坑里刨出来继续骂,到那时候...我更无所谓,我死都死了,也不可能再听见了。”
靳文康话都说到这份上,并且今天把他们叫过来,想必关于遗产的考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程与梵听到一半时,差不多心里就有了方案。
这会儿见靳文康话说完,便直接了当地开口——
“靳若男虽然不是法定继承人,但要继承问题也不大,房屋可以做一个析产,藏品可以在交易行评估,到时候靳老先生另立一个遗嘱,做一个遗赠,再去公证处公证遗赠,之后靳若男只需要在六十天内做出接受遗赠的声明就可以了。”
“她没有成年,如果我死了,这个遗嘱会不会产生别的官司?”
靳老爷子话没有说透,但意思是那个意思,毕竟能跟靳若男产生官司纠纷的,除了靳哲跟她那个异母同父的弟弟外,就没别人了。
“不会的,八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可以独立实施纯获利益的民事法律行为,另外依据《继承法》:有遗嘱的,要按照遗嘱继承或者遗赠办理,子女无权干涉。”
靳老爷子总算是放了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二位费心了。”
他们刚出来,一直在院子里等的靳若男就进去了,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程与梵看见小姑娘眼圈通红,应该是刚刚哭过。
管家领着他们往跨院外面去,穿过垂花门时,遇见了靳哲,靳哲让管家先离开,随后由他来送程与梵跟孙旭东。
“我爸爸跟你们说遗嘱的事情了吧?”
这话题有些敏感,好像说了不对,不说也不对。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肯定是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若男,对吧?”靳哲笑笑,继续说:“若男是他养大的,他疼她肯定比旁人要多一些,东西留给她,我能理解,所以你们不必拘谨。”
说是这样说,但涉及金钱家产,即便是一家人,其中也有许多避讳,作为律师,还是受了委托的律师,这个时候都不宜过多开口。
这个道理不用他们明说,靳哲也明白,所以并没有要求他们必须回应,只是自顾自的道——
“我爸爸玩了一辈子收藏,看似是海城的大藏家,但其实他手里的东西这些年陆陆续续也捐掉了不少,真正留在手上的也不过尔尔,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识古不穷,贪古不富,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靠着古玩起家,因为不贪所以才在海城有了份家业,外界总说他的东西随便拎出来一样都够普通家庭一辈子吃穿不愁,以前或许是,但放在今天,却也是外界夸大了,如果你们非要说他有多少钱,我觉得也就这套三进三出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