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送来的货物都贵的离谱,而他们本地有的东西又贱的白送都没人要,琼斯博罗家家户户剩的最多的就是棉花,她倒是想投资个纺织厂,但可惜一来没钱,二来按照大家的说法,等战争结束后东西就都能运出去了,近期好多纺织厂都扩建,等到那时候纺织厂又得赔钱了。
梅兰妮看思嘉每天闲的没事干,就又把她拉到看护会了,然后思嘉就发现,看护会现在除了照护伤员,还做上手艺活了。
“不是,我说,咱们这些天做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是干什么呀?”诸如编围巾、织袜子、帽子、杯垫之类的散碎活计虽然比不上照顾伤员令思嘉讨厌,但她却觉得这些玩意让她变得更愚蠢了,这些碎活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家里的黑奴,可比做生意蠢多了。
“哦,亲爱的,我们在为义卖会做准备啊。”身边另一个看护会的姑娘回答了她,“我们要帮医院和伤员卖掉这些东西,来换一些药品和物资。”
思嘉眼睛一转,心中一想便明白了,这不就是物资短缺东西涨价,城内又嘴硬不想正视南部被扼住了经济要塞这件事嘛,医院里这些老破旧的小玩意也要被她们贴上新装去再卖一遍,反正就是把各自的旧物互相交换一下当新的用呗。
想清楚这些后,思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她更觉得这些事愚蠢了,现在到处都缺的是药品,因为医院中生病的士兵要远远多过受伤的,浑身一个枪子也没挨却因为肺炎、麻疹、伤寒等疾病死去的人比真正被枪打中的人都多的多,而且受伤了也得用药物呀,若是她能有途径搞到药,那绝对能大挣一笔,在这玩什么围脖杯垫呀。
“我听说,这次有个巴特勒船长带来了最大的一船货物,里面有好多套巴黎最时兴的裙子呢。”另一位看护会的姑娘又起了话头,“真希望里面会有宝蓝色的裙子,宝蓝色最配我了。”
思嘉瞟了那姑娘一眼,想着,就算真有给你穿也白瞎了,再说了裙子才能卖几个钱,哪里有药物利润高呢。这是思嘉今年第一次听说到瑞德的消息,一想到他出海进货又躲避北佬的层层封锁,就感觉又羡慕又刺激。巴黎时兴的裙子她当然也超级想要了,可是她更渴望能亲自到巴黎买,而不是从瑞德带回来的这几件里挑挑拣拣。唉,又在发什么懵呢,现在他们还在打仗,她居然想着要到巴黎买裙子。
没有生意可做的思嘉只好退而求其次继续沉浸在宴会的乐趣中了。义卖会的当天她被安排在靠近大厅中央的摊位,视角绝佳,梅兰妮则被梅德韦瑟太太抓壮丁了,来顶替一位因意外不能来的姑娘,而那个姑娘的摊位摆在最边上。
思嘉对摊位上这一堆“老黄瓜刷绿漆”的破烂实在没什么售卖的兴致,她对着这些东西可远比不上当初卖布料时的热情,甚至当有人问到货物时,她还会主动揭短。
“这个围嘴背面有一大块污渍,被花边挡住了,嗯对因为花边是我贴的……”
“这个围脖有一股味道,你不介意的话样子倒看着挺新的……”
“这个袜子……行吧,洗的也挺干净了……”你的脚臭他的脚臭混一起也都一样,当然这后半句话她没说。
“这个杯子,你自己用是没啥问题的,但可千万别送给喜欢的姑娘,因为杯子把上刻着别人名字呢……哦,瑞德!”
“这样的态度卖东西可卖不出去呀,大小姐。”瑞德一咧嘴,黢黑的脸显得牙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