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先生只是同住在亚特兰大旅馆而已,他们之间只是不相干的邻居罢了,而且他也不像城里说的那样不堪……”
“奥哈拉先生”,爱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庄园账目,跟杰拉尔德说了话,“你心爱的大女儿已经17岁了,你该给她找个好小伙子了,如果你不希望女儿被瑞德·巴特勒这个阴险深沉的投机家骗去的话。”
“哦,哦,是。”杰拉尔德很高兴妻子可以不再计较他昨夜醉酒的事,“可是县里的小伙子们都打仗去了,留下来没走的,都是一些胆小鬼了。”
“马上就到圣诞节了,我想塔尔顿家和卡尔弗特家的小伙是都要回来过圣诞的。”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呀?”杰拉尔德惊道,他听出了妻子是要趁着这些小伙几天的假期把女儿嫁掉,不过他也只好听从,因为家中一向都是妻子做主的,更何况这种婚丧嫁娶的事,本也是该由女人做主。
1862年11月到圣诞节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思嘉一直被关在房间中,连吃饭都是由嬷嬷把食物端进房中,她不被允许走出房间到餐厅中和大家一起吃饭。爱兰这次真是铁了心要把她迅速地嫁出去了。思嘉没有半点办法,她也不想结婚,只要一想起结婚,她就会升起一种强烈的恐慌来,仿佛自己以前曾经在婚姻中受到过劫难似的,可是她明明是没结过婚的,那些小伙子们她也是很喜欢的。
思嘉出不去屋,每天只能从窗户向外看看黑奴们的劳作,也没人跟她说话,日子无聊透了。最可怕的还是她看着圣诞节一天天地临近,自己却毫无办法,这让她彻底萎靡了,什么也吃不下去,甚至连时间也恍惚记不清了。
嬷嬷是最先察觉到思嘉的不对劲的,于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周,嬷嬷找到了爱兰。
“爱兰小姐,有个事情我必须要跟您说了,思嘉小姐最近的精神很不正常,她昨天居然问我,为什么现在还不开始种棉花呢,她是当现在是四月份呢。您没注意到她天天望着窗外吗?您不能再关着她了,您不知道有好几次我出她房间忘记了锁门,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坐在窗前的,她那间门锁不锁都无所谓了,她是肯定不会出来的,你跟她说话她也没什么反应了,或者回答你些很奇怪的话……除非提到结婚的话题,谁一提到结婚的话题,她马上就开始浑身发抖,像要上不来气一样……”
爱兰也发现了女儿的异常,她当然也担心,但她总觉得一时的精神萎靡总要强过与流氓纠缠不清啊,离圣诞节只有一周了,等到男孩子们回来时,女儿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圣诞节那天,琼斯博罗的好多小伙子们都请假回了家,这个圣诞节的气氛格外欢快,南军连打了好几场胜仗,人们又开始满怀信心地期待到春天时战争就可以结束了。思嘉终于又见到了她久违一年的朋友,她果然眼睛亮起来,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凯德,斯图尔特,布伦特,太好了,你们都回来了,战争结束了吗?你们可以不用再走了?”
“哦,思嘉,我真的太想你了。”小伙子纷纷围着她诉衷肠,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还像以前一样的活力四射,“战争还没结束,但是快了,只要再打一次胜仗就好了。”
思嘉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今年是1862年吗?”
“哈哈你过糊涂了吗?”男孩们嬉笑着。
“过完年就是1863年了,长官说等战争结束后会给我申请一柄荣誉军刀,思嘉我可以用这柄军刀向你求婚吗?”斯图尔特突然当众求婚,也不顾忌到周围还有别人在了,这使得另外几个男孩也纷纷不满地叫起来,有人嚷着自己马上要升衔了,有人嚷着自己从北佬军那里抢来了一块手表要送给思嘉……场面一时间乱哄哄的,好在一起从军的情谊让他们没有真打起来。
思嘉像是没看见眼前的吵闹一样,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1863……宣言……葛底斯堡……1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