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嗤笑:“蛮子自己打了败仗,将军派来一个死一个在战场上,现在还有心情载歌载舞?”
他身旁的另位少将洛青言语间带着戏谑:“蛮子这两年挑事打仗,你见他们赢过吗?人家苦中作乐,宋副将多担待些,万一议和没谈成,他们也没多少好日子了。”
赵临川望见前方北蛮军营招展军旗,拉弓搭箭,对准军旗飞射而出,箭矢犹如星火,隔着百米将对方军旗射了下来。
很快对方军营歌停舞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敌方才稀稀拉拉汇聚到河岸边。
一名身穿布衣长得较为瘦小的男子开口怒骂:“赵临川,你什么意思?!休战议和你射我军旗寓意何为?本军师告诉你,你这是挑衅!我必须要上报给阿达,让他在你大齐皇帝面前告你一笔有意毁坏双方和平的罪过!”
赵临川不以为意继续拉弓搭箭,对准他脚跟前,手指一松,利箭眨眼落在他面前,男子吓得踉跄后退几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勾唇声音懒懒散散:“你们北蛮最新上任将领已于三日前被我军射杀在乱箭之中,若不是北蛮选不出新的将领指挥打仗,你们阿达恐怕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想来议和,若要真打仗,你们的将领送来一个死一个,现在还想让你们胆小如鼠的阿达来参小爷我?”
他眼底染上笑意,雪驹左右打转,赵临川继续说道,“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但若尔等再挑衅伤我大齐边城百姓,休怪赤霄军不念我朝允议和仁慈之心,必将直捣北蛮桑图都城!”
北蛮军队不敢再出言挑衅,生怕惹恼了赵临川。
在战场上,赵临川就是一个疯子,他敢这样说,必定敢这样做。
他拔出身侧长剑,从马背上抛出,插进前面的望山河中,厉声说道:“此剑为证!”
语落他打马欲要离去,回头朗声嘲笑:“回去告诉你们阿达,若想再打仗,让他好好花时间训练一个能打的人出来,别派一些贪生怕死的蠢材上战场丢人现眼!”
离开望山河后,赵临川带兵回村中先查看伤亡情况,派来城中大夫救治,吩咐洛青带队继续后续的村子重建事宜,留下一半赤霄军留守望山城,听其指挥,而他带着副将宋川平和剩下的一半赤霄军则是返朝复命。
距离他上一次回盛京,已过二栽,上次回去还是他带着孙将军的遗骸,他受圣上册封为新将定远大将军,拜一品武将,接手赤霄军,镇守边关。
宋川平在路望着方黄沙覆盖的官道,缓缓策马前行。
“将军,时隔两年再次重返盛京,作何感想?”
赵临川抬头望着烈日:“还能作何感想?盛京虽好,但不如边关。”
宋川平打趣道:“莫不是将军已经忘记那个红衣姑娘了?”
赵临川不怒反笑,一脸坦然:“我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就连模样都不曾看清,偶尔午夜梦回想当时,宛如大梦一场,如今两年过去,恐已为人妇,想了作甚,我们素不相识,两个陌生人,何谈忘记。”
宋川平道:“盛京在人眼中当真是好,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红袖一舞都能入将军梦中多次,盛京那边有曲调怎么唱来着?”
“那夜明月高悬,红衣惹眼,念及此景的人又不止我一个,盛京虽好,可不是一般人待的。”赵临川勾唇,双腿夹紧马肚,缓缓前行。
宋川平思索后打着节拍哼道:“世人都道盛京好,琼楼玉宇花飘摇,望门城,三顾走,再拜作思留……”
远处的盛京城,确实繁华如梦,让人移不开眼。
唱的是婉转诸宫调,弹的是阳春白雪,月下花前,世间风流。
*
褚玉今日好不容易拿父亲给的理由做由头,从母亲那里讨来出府的机会。
帮褚闲办完了事,谁曾想路上却出了茬子。
她向来出府都是在晚间的时候,因为只有那时褚闲回家,才能稍稍挡住母亲的打骂,过来这两年,稍不顺沈萝心意,就会面对责罚。
日子实在难捱。
好在褚闲能时不时在晚上使唤她出去办事,才让她得以一些喘息的机会。
沉重的母爱担子日以继夜地重复压在她头上,导致她整日抑抑,每每念及情不自禁泪如雨下。
听闻盛京城有一处高台,上面能俯瞰整座盛京城,每当夜晚景色更是怡人,据说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加上今日沈萝回了娘家沈家,她爹说可以玩到晚些再回,注意安全即可。
她便带着清韵登楼来了此处,站在眺望台上。
脚下盛京城灯火璀璨,照得宛如白日。
旁边包房里传来酒杯碰撞之声,隐隐间尚能听见里面男子传来的谈笑之声。
“阿玉?”
褚玉思绪被猛地唤回,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似是触碰到她的某根神经,让她不由开始发颤。
她强忍着心中恐惧回头,果不其然沈萝以及她的外公沈王爷站在不远处。
沈萝见四下无人,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作甚!”
褚玉战战兢兢往后缩去,一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娘,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