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等你去到了娘替你选好的位置,还不够你看么!快跟我回去!”
沈萝拉扯着她不由拔高声音,谈笑声忽然停了。
“娘!你都上来得,为何我来不得?女儿只是想看一眼,有何过错!”
褚玉背靠围栏,身子往后,想跟沈萝拉开些距离,但她的手劲儿极大,拽得她手腕生疼。
“我来这里是有正事的,给你布置的书看完了没跑出来!看我今晚回去怎么教训你!”
褚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王爷,谁知他却把目光避开了。
“阿玉啊,你娘亲说得没错。”
她眼泪簌簌落下,清韵忙跪在地上求情:“夫人,王爷,小姐替家主出门办事,回家途中只是听闻此高台有名,故而前来观赏一番!”
沈萝诧异得看着:“家主?你爹的意思?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别插手我教育女儿的事,往日里偷偷摸摸没被我抓到把柄就算了,今日被我瞧见你趁着办事偷偷玩才是事实,以后别想再踏出家门一步!”
沈王爷瞧着清韵一脸不满:“主人说话,哪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上,规矩怎么学的,尽早打发了换个懂事的人来才好。”
“谁也不许动她!”褚玉一把甩开沈萝的手,晚间看台高楼的风忽的大了许多,“若是敢动她,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沈萝一时间慌了神,还未出口就听到旁边小阁窗户被人猛地推开。
褚玉瞧见一名身穿白蓝相间劲装少年,趴在窗台上笑吟吟地望向她。
“我今日初回盛京城,本想着和三五好友来此处消遣,谁曾想却听到不得了的事,何苦这么逼迫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呢,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沈王爷和沈萝一惊,果不其然,少年身后坐着的正是当今太子姜拓,沈王爷顿时认出了少年的身份,拉着沈萝跪地行礼。
“老臣(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姜拓将酒杯一放,并未起身:“都起来罢,我今日出宫之时为了单独给赵将军接风洗尘,不想多此一举,但赵将军说得有理,何苦将自家人逼迫到这个份上。”
少年一手搭在窗柩上,一手拖着下巴,侧头眉眼弯弯望着褚玉,“姑娘,外围风大,小心掉下去,快些过来才好。”
褚玉忙将清韵扶起,朝着少年行礼:“多谢这位郎君,谢太子殿下!”
她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
楼台上的风倏地刮过,少年撑着脸的手指尖忽觉一阵轻微的细痒,微沉眼帘却瞧见那姑娘行礼转身时,被风吹起的发有几根擦过自己的指尖。
他站直身子,低头望着那双骨节分明五指修
长却布有老茧的手,神色一怔又回过神来。
“我今日收到的拜帖想必是沈王爷的吧?”
姜拓见人走远才上前,没有领人进门的意思,而是隔着一道窗柩出声询问。
沈王爷目光一转,直言道:“不是我,叨扰太子了,老臣先行告退。”
沈萝跟着他一路下了楼,神色不解:“爹,我们今夜就是来寻太子,为何又改了主意?”
“今夜本想来探探太子选未来太子妃的口风,看有没有机会把褚玉推出去,但设曾想褚玉会在这里,还让他跟赵临川听了笑话,若是再提,徒增变故,明日趁着宫里给赵临川办的接风宴,你去寻你姐姐商量一下对策。”
“女儿知晓了。”
“务必要管好褚玉,切莫让她节外生枝。”
*
褚玉到家没多久沈萝便带着人气势汹汹闯进了她的院子。
明知躲不过,她也未曾心存侥幸,听到声音后,她带着清韵先行跪在了院中,高举双手。
挨着戒尺打在掌心的传来的锥心的疼。
罚完她以后,就被赶回了屋中,随着外面的落锁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褚玉缓缓坐下靠着房门任凭眼泪肆虐,未曾点灯的屋子连一缕月光都照不进来。
“阿喜,阿喜。”
褚玉回神听见褚闲在屋外头小声喊她小名,想推开门却只能推开一条小缝。
“阿爹,你怎么来了?娘亲没去找你麻烦么。”
“我趁你娘睡了偷偷来的,你这个傻孩子,苦了你了。”
“阿爹,你快些回去,否则娘醒了又要出事了。”
“没事,我好歹也是当朝太傅,太子的老师,尽管他沈家现在势力庞大,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褚闲说着坐在地板上靠着房门。
“阿喜,若有能让你离开盛京城的机会,我一定要把你送出去,让你远离这个狼虎窝。”褚闲说着红了眼眶。
他在朝中,虽说是太子老师,可也事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更怕天子猜忌惹祸上身。
见自己女儿不回答,褚闲丝毫不介意,自顾自说着,“阿喜放心,明日宫里举办接风宴,想去么?”
宫宴?
褚玉从前听过不少,可从未去过。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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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临川背靠窗柩,等沈王爷他们走远才道:“这个老家伙,明明是来寻你的,可见了又改变主意了。”
姜拓神色一沉:“我那个哥哥表面看上去老实,可背地里小心思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