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贾环(1 / 2)

王夫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双眸平静地看着下面的麝月和袭人。

“那梅瓶究竟是如何碎的?”不轻不重的声音让袭人心头一颤,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上面又传来了声音:“麝月,你说。”

麝月低头着头,不敢抬眼,压着心里的紧张和惧意只道:“是袭人姐姐不小心打破的。”

“砰!”一个茶盏砸到麝月和袭人的面前,温热的茶水流淌一地,湿了她们的衣摆。

“满口谎言的小蹄子!竟是越发不知道规矩了!我自来问,便已是知晓。到了现在,还敢满口胡言!打量着我不知道,好受你们的哄骗!”王夫人气急,指着麝月和袭人怒骂。

自在贾宝玉房间外面听了一耳朵,就察觉到其中有事。之前不说,不过是不想贾宝玉烦扰,所以这才把她们两个私下喊来问询。

麝月吓得脸色惨白,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会磕头求饶。

袭人强忍着紧张和惧意,无视地上的碎片膝行两步,叩头下拜,“太太息怒,是奴婢做错了事,二爷生气这才打了梅瓶的。”

“说。”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袭人不敢隐瞒,只能将前因后果都说给了王夫人听。

王夫人听后脸色铁青,“好一个知心人!好一个得意人!往日里我见你待宝玉无不妥帖,这才对你放心几分。不曾想,竟让你越发心大起来,妄想做起主子的主儿来了!即便你是老太太送来的,我这里也留你不得了!”

说罢就要起身出去,似要去回禀贾母撵了袭人。

袭人急忙拉住她的衣摆,焦急道:“太太息怒,太太息怒!奴婢原也是为了宝二爷好啊!”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王夫人怒火中烧,都这个时候了,袭人还敢攀扯上贾宝玉,无疑让王夫人更加生气。

袭人知道自己不能被赶出去,只能紧紧攥住王夫人的衣摆,“太太,那梅瓶原是老太太给二爷用来插花做景的,可谁知前几日,宝二爷不知为何,忽然就让奴婢把那梅瓶送到环三爷那里去。”

王夫人一听,就是一愣,送给环儿?宝玉和环儿从来甚少接触,怎么会突然送什么梅瓶?

见着王夫人的脚步顿住,袭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是走是留,只看这次了。

“那梅瓶乃是前朝官窑所做,存世极少,价值连城。那般金贵的东西,不知二爷怎会突然送人?奴婢本想着这样的东西,环三爷想来也是个不懂这些的,即便是送了过去,也是暴殄天物。”

“二爷吩咐奴婢将梅瓶送去,可奴婢实在舍不得这样的珍宝蒙尘,便将其收了起来。哪曾想被麝月翻了出来,这才被二爷看见,发了好大的一通火。太太走后,二爷又亲自选了一方端砚命晴雯亲自送了过去。”

“以往二爷何曾和环三爷如此亲近过,这两三日倒是走的近了些。”袭人垂首擦着眼泪缓缓说道,“连梅瓶、端砚这样贵重的物品都愿意送给环三爷。奴婢本想劝说阻拦,只是看着二爷兴致上头的模样,又怕二爷生气。”

虽然袭人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话的音全都意有所指。王夫人听后若有所思的捻着腕上的珠串儿。

莫不是贾环刻意勾搭我的宝玉,要带坏他?还是要故意接近,好搜刮宝玉房里的好东西?

贾宝玉对自己的东西一向不是很在意,他房里头的丫鬟都是随意拿着铜钱去玩乐,他也是不管的,所以王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坐在椅子上,烛火微微摇曳着,将她慈善的面容隐藏了一半在阴暗中,被火光映照的眼眸里的光沉了几分。

良久,王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们伺候宝玉,要万事妥帖周到。此次袭人虽然有错,但念你也是为了宝玉,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不可再有下次。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儿,你们还做不了主。麝月隐瞒不报,和袭人一样,扣一个月的月钱,都下去吧。”

麝月和袭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周瑞家的凑过来给她揉捏着肩膀,“太太也不要生气了,不过是个梅瓶,咱们府里头何曾缺了。”

王夫人叹了一声,“到底是老太太赐下的人,若不是见她眼里头都是宝玉,我绝不会再留下她这个心大的丫头。”

“至于环儿……”王夫人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不悦的暗色,“他倒是会巴结我的宝玉,身为他的母亲,我也要对他多多上心些。明儿,你去将他请来。”

周瑞家的虽然不知道王夫人要做什么,但依然应下。她是王夫人的陪房,自然是唯她马首是瞻的。

贾环拿着柳千离送给他的笔,又在贾宝玉送来的端砚里磨了墨,便开始蘸墨写字。

这好笔好纸好墨就是不一样,写出来的字很是流畅。虽然贾环的字写的还不怎么样,但起码算是横平竖直,手腕也不再抖了,他自诩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睡前练了一遍字,贾环就关了直播间梦会周公去了。

翌日一早,贾环刚急匆匆地下床,忽地想起今日夫子不在,不禁懒劲儿犯了,懒懒地往后一倒,又躺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赵姨娘就带着吉祥进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未起床?”

贾环疑惑地坐起来,自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