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姜月尘每天都得劈柴烧火,挑水洗衣,采购擦地……春风楼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杂活全让他一个人包圆了,恨他不能分身。
说真的,他再没见过比这更懂压榨的老鸨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资本的獠牙光明正大的镶嵌在朱海棠艳丽的脸蛋上。
不过,跟他现实里的公司老板比,朱海棠的段数还是差了一大截的,人家能直接把他压榨到上天,各种意义上的。
这些天,姜月尘各种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想要探究朱海棠不为人知的故事,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试探了个遍,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苍天有眼!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他逮到了机会。
朱海棠是楼里受人敬仰的妈妈,不仅仅是因为他刀子嘴豆腐心,更因为他大多时候是真正的把楼里的小倌们当自己的孩子。
像他们这种卖肉的人,社会最底层的存在,卑微低贱。而那些个自诩高人一等的嫖客,自然是不把小倌们当人的。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儿都干的出来,不乏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经常是等到天一亮,他们身上也没剩几处好肉了。
一年十二个月,有三分之二的时辰都用来养伤了。赚的那点钱,除去口粮,都砸进了药铺子。朱海棠却是个心软的,怜惜他们这群没人要的孩子。
很多过于变态的客人,以及他们那些难以启齿的癖好,都他自己亲自接客了。大多数客人,看见他那张艳丽的脸,也能欣然同意。
楼里已经很久没接上大客人了。今日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却是个玩的花又变态的。楼里好几个小倌,都被他玩得遍体鳞伤过,这回朱海棠决定亲自上阵。
趁着朱海棠不在,姜月尘设法支走了看守的打手。四下无人,一个翻窗就进了他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燃着刺鼻的熏香,倒是很衬合朱海棠这个人。
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个木箱子,姜月尘拎起来颠了颠,分量不轻。
他又犯难了,没学过开锁,根本打不开,暴力是肯定不可取的。
“633~你能开锁吗?”
633:“不能。”
“要你何用?退下吧。”
是他痴心妄想了,这系统是个撇撇货,能指望它干什么?
他只能无奈的把箱子放下,又四处看了一圈,拿起了桌上的一封信。
字迹清秀漂亮,记述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表达思念和爱意的文字。没有称谓,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姜月尘若有所思的把信放回了原位,就原路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朱海棠过去应该有个恋人,用情至深。而且,他曾经一定是富贵人家出身的,那一手漂亮的小楷,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养的出来的。他一定还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
想着想着,姜月尘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成功的做完了所有的任务,回到了现实世界,赶上了姐姐的盛大婚礼。他笑着哭着,把姐姐送进了婚姻的殿堂,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迷迷糊糊中,姜月尘听见很多人在喊着什么。
“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
“妈妈你别死……”
姜月尘坐起身,难过的看了一会外面蒙蒙亮的天,穿上衣服出了门。
见到朱海棠的那一刻,姜月尘心下骇然,接踵而来的就是难过和悲伤,心脏闷闷的痛,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摸着胸口,那里面装满了来自原身身体的强烈情感。
床上躺着的人,全身上下没几块好肉了,身下血迹斑斑,就连那张漂亮的脸都看不清容貌了。阶下囚都少有这样凄惨的。连阶下囚都比不上。
小倌们大多数都是年方二八的少年,哪怕吃过不少这行的苦,这会也都哭的摇摇欲坠。
哭的最狠的绿衣少年,扒在床榻边,话也说不清。
一群人,等了一个时辰,才等来郎中。
……
郎中检查了朱海棠的伤势,浑浊的眼中带着难掩的鄙夷,把了脉开了药方,扔下一瓶伤药,就急匆匆的走了,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绿衣少年想给朱海棠上药,着急却又不知所措,实在是无从下手。眼下,除了姜月尘,就没一个冷静的。
姜月尘看不下去了,拿了伤药,指挥绿衣少年去抓药,并劝散了围着的一圈少年,亲自给人上药。
疗伤上药这方面,他还是在行的,小时候没少挨打。
上药上到下半身的时候,姜月尘的眼睛通红。朱海棠的那个已经废了,恐怕这辈子再也用不成了。
“很可怕吗?”朱海棠的声音沙哑干涩。
姜月尘叹了口气,摇摇头。
“别说话了,好点了再说吧。”
床上的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像个破碎不堪的瓷娃娃。
姜月尘终归是于心不忍,在心里默默的问系统。
“633,有什么办法没?有没有强效药?”
“没有。系统商城还没开放。”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开放?”
“目标出现的时候。”
姜月尘:……
这撇撇货系统,真叫人高血压。
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