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母家同族的姑娘,情感上自是亲近着,廿廿便笑着揽过舒舒来,“好,那自然是好。我啊只是忖着你们小两口新婚,多少相处的时光都是不够的,却要你每天早晚都到我这儿来站规矩,岂不是难为了你这新媳妇去?”
廿廿这本是打趣,可是舒舒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白。
廿廿忙收口,“好孩子,是我失言了。如今二阿哥尚在孝期,可怜见儿你们两个新婚,却不可在一处。”
说来真是可怜,刚进门两个多月的新媳妇,便要替婆婆守孝,还是大孝,便要在未来的二十七个月里,连合房都是不能的。
舒舒瞄着廿廿,撅起嘴道,“……当着额娘的面儿,我便当真忍不住嘀咕两句,我跟大行皇后额娘怕真的是无缘的吧,如果不是她老人家事出,我也不用刚进门就要独守空闺。”
廿廿心下也是同情,便又将舒舒的肩头揽了揽,“好孩子,你是有福之人,便是这二十七个月你得守过来,可是你的来日啊,又有几个人能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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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告退之时,又与廿廿请了时辰,出宫去看望十七福晋。
十七福晋开春儿这也病了,舒舒是十七福晋的亲侄女,自当去探望。
廿廿自己不便出宫,这便也叫舒舒代为问候。
出了内廷,等在门外的四全赶紧走上前来伸手,扶着福晋上马车。
舒舒看一眼四全,“瞧你,好歹也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人,亏我每次去请安,你明明随我一起出来,却都不敢进门儿,非得在外头等着。”
四全尴尬地笑笑,“奴才如今是二阿哥所儿里的奴才,便从前是贵妃主子跟前伺候的,可如今奴才心下唯有二阿哥和福晋主子您。”
舒舒“嗯”了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从哪头儿算都是,倒是不用这么分你你我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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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七贝勒府上,十七福晋歪在炕上,也是有些心疼自己侄女儿,“……刚进门儿,便叫你们小两口不能在一处,当真是可怜见儿的。”
十七福晋是舒舒的亲姑姑,自比贵妃要亲近多了,便当着十七福晋的面儿,有些话舒舒才方便开口说。
舒舒低低垂首,“这是大孝,侄女自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只是……”
十七福晋看出侄女心下有事,忙握住舒舒的手问,“只是什么?”
舒舒吸了吸鼻子,“只是,侄女心下觉着不公平。我是要给大行皇后额娘守孝,不能跟阿哥爷在一处,这是我应该的;可是,凭什么阿哥房里那两个丫头就可以跟阿哥爷在一起?”
十七福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舒舒的嘴去,“你切莫乱说!国丧期间,便是皇后的亲生皇子,也不能胡来的……”
舒舒哼了一声,“只要不生出孩子来,她们两个又本是在他房里伺候的,那谁知道夜晚间,阿哥爷会不会与她们在一处去?只要阿哥爷吩咐一声,不准太监记档,也就是了。”
十七福晋叹了口气,拍了拍舒舒的手,“我明白你心下的不愿意,可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终究成婚之前,个个爷们儿房里都是要先摆进去两个的。可是她们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若当真与她们计较,倒是你自己轻慢了你自己了。若你因为这个跟爷们儿闹,那就更是不值当的。爷们儿与那两个情分深些,自是有的;再者若是闹起来,爷们儿自然说,那两个都是皇父、皇母赏的,你看着不入眼,难不成是想不孝敬皇父皇母去?”
舒舒咬着嘴唇,半晌过不来那个劲儿。
“那个赵氏倒还罢了,横竖我来日有的是法子整治她去;偏是那个辉发那拉氏,叫我有些左右为难。她一来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二来她姐夫的堂姐又是咱们家明公爷的福晋,我进宫之前,明嫂子就来与我说过好几番好话了,就是替她跟我求个情儿,叫我对她好些罢了。”
“那辉发那拉氏,这边跟咱们家是两头儿扯上的亲戚,我若整治她,倒放不开手脚去。否则别说明嫂子不愿意,贵妃额娘还不得心里与我生了隔膜去?”
十七福晋轻叹一声,“是啊,就是这个理儿。皇子皇孙们,哪个身边儿的官女子不都是有头有脸的内务府世家出来的?内务府世家的女孩儿,在外头也有多少匹配给大臣去,甚至是当朝权臣、封疆大吏的,当了人家的嫡福晋的,有时候几辈子联姻下来,绕着圈子就能跟咱们自己家攀上亲戚。”
“有了这层干系,这便是阿哥们身边儿的官女子啊,名义上是咱们的奴才,咱们也轻易不好拿捏,只能面上过得去,甚至还得亲亲热热当真如亲戚似的相处去才行。”
舒舒紧咬嘴唇,虽没否认,却仍用力撕扯着荷包上的穗子。
十七福晋按住舒舒的手去,“你又怕什么?总归便是这二十七个月里,二阿哥不与你在一处,可是他跟那两个丫头也不敢生出孩子来就是。只要没有孩子,她们还能威胁到你什么去?”
舒舒叹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她姑爸爸说得对,只要那两个丫头没有孩子,那就也不能请封侧福晋,那就永远只是官女子,是奴才而已。
舒舒离开十七贝勒府,一路上思绪乱纷纷,她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