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举起银盏的瞬间,身体里突然飘散出一股清香,有些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云昭眼中的茫然和狂热瞬间尽数退去,又恢复了清明。
她居然就要喝下这长生泉!虽然喝下的确就可以摆脱凡人身份,可谷朔真人明明醉心研究的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如何修仙,若她已经不是凡人,又如何能找到对方,找到可以修炼之道。
云昭所求的从来不是长生,而是可以修炼,可以变强,可以保护自己,守护他人。
心脉上的莲花渐渐隐下,云昭心中默念一句‘谢谢三师兄。’随即抓起银盏,看着已经恢复正常再也不复滚烫或冰冷的冰阶,走了下去。
脚落在地面上的一瞬间,阖眼的老妇人突然睁开了眼,她定定看向云昭:“倒还算守信。”
云昭将银盏递了过去,眼看着老妇人喝下,将地上的储物袋和伞捡起,拴在腰间。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这是我的,我自然要放在身上才安心。反正以你的通天之能,在我真用之前就能先我一步拿到手,还怕什么。”
老妇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丫头怎么不喝呢?这长生泉一喝,可就长生不老了,凡人所求,不就是此吗?”
“我求的不是。”
云昭毫不畏惧地看向她,语气坚定:“长生不过是长生而已,若是不能修炼,长生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放心,我一定挨过这七七四十九日,让你心甘情愿告诉我谷朔真人的位置!”
云昭迈脚进入屋内,四处查看后又扬声问道:“那我便住右边这一间了,你若不出声那便是没有意见。我是凡人,还未辟谷,既然我帮你做事,这吃饭睡觉就拜托婆婆你了。”
她大摇大摆走进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潮湿的硬板床,云昭毫不在意躺下,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闭上了眼睛。
云昭再睁眼时,依旧还是一片黑暗。她疑惑中,房门被一把推开,老妇人佝偻着腰走进来,嘴里不满地念叨:“不是说一定要挨过着七七四十九日嘛?怎么到了这第二日,人影都不见了呢?”
云昭看着漏风的窗户外高挂着的月亮,发现似乎比昨日更圆了一分。难道,她当真睡了一天一夜?
“小丫头,你再不动起来,这天色就要明了,长生泉便要消失了。”
云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冲到了门外,果然,月色低垂,眼看就要落下山崖。
她看着高出的长生泉,咬着呀,迈上第一阶冰阶开始攀爬,挺过刺骨的冷和炙烈的热,终于赶在之夜的尾巴将一盏长生泉送到了老妇人手上。
“今日倒是比昨日快上一分。”
老妇人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也难得与云昭多说了几句:“等我喝完了七七四十九的长生泉,便可以永远陪伴我儿身边。”
这是老妇人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情,云昭自然瞬间好奇起来,脱口便问道:“您的儿子?”
“是呀,我的儿子,现在大家都说他天赋异禀,现在真跟着仙人修仙呢,人家都说,很快他也要成为仙人了呢?”
云昭心中有了大胆的假设,她小心翼翼问:“您的儿子,难道是谷朔真人?”
老妇人面上露出一丝茫然:“你说的那劳什子是谁啊?我儿子名唤大石,多么好听的名字,那什么谷什么的难听死了,怎么能和我儿子比。”
老妇人不满地摇了摇头,从摇椅中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该睡了,别忘了你明日还要为我去取着长生泉呢。”
云昭见对方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愿,她也不急不恼,这时日这么长,该问的她总该是问得出来的。
第三日,云昭睁眼时,窗户外依然还是一片黑夜,只是低垂的月亮似乎又更圆了一些,她疑惑地皱眉,房门又被老妇人推开,依旧是同样的催促。
云昭开始明白,这个地方没有白日,这间小屋似乎是谷朔真人的墓穴里特地为了老妇人划分出来的地界,全部一切,都只为了那汪长生泉。
她依旧按着昨日的步骤,爬完了冰梯,又看着老妇人喝下长生泉,随后又陷入昏睡,再睁眼继续是黑夜。
如此的日子,云昭重复了一天又一天,只是在四十九日慢慢推进中,她倒是也零碎听到了一些老妇人的故事。
她知道了这个老妇人叫刘婶,在云昭追问时,才发现对方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从小在山野中长大,早年丧夫,独自抚养儿子长大,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连这长生泉,也不过是儿子修仙之后多方打听,才寻到的一处地方。
这和她想象中大相庭径,她原以为能出现在谷朔真人的墓穴,被他的灵力幻化而成的人物,想来定是修仙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云昭自然是不信她所说的这些话,但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如何直接询问,都无法再从老妇人口中知道再多。
一连过了四十来天,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