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对高扬还是挺好奇的,这年头儿立志走遍山山水水,体质肯定不弱。再一看高扬的穿戴,萧景曜心里也就有了数,这肯定是哪家吃喝不愁的公子哥。
果不其然,据高扬自己透露,他们高家祖上就十分有钱,他爹从祖父那里分到了无数家财,光是良田就有两万多亩,其他金银细软更是不必多提。他爹只有两个儿子,前几年不幸病逝,他大哥与他分了家,分到他名下的产业也不少,光是那万亩良田租给农户收租子,一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进账,得雇人专门打理。
萧景曜面色有些麻木,同样都是祖上有产业的。看看人家高家,传了好几代,到了高扬手里还能躺在分到的家产上开开心心过完一辈子。再看看萧家,连着出了几代败家子,要不是萧景曜给力,到他这一代,要是再败家,就该带着全家睡大街了。
对着祖父和父亲指指点点.jpg
刘圭对萧家的情况门儿清,听高扬说起高家的情况时,刘圭就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得萧景曜不由嘴角抽搐,别以为你偏过头去我就不知道你在憋笑!
什么叫对照组啊/战术后仰。
萧景曜都觉得这事儿挺巧合,当了两辈子的实验组,头一回当对照组,萧景曜倒是觉得这感觉也挺不赖。
殿试还没开始,余思行他们自然是继续闭关念书。但刘圭都来了,余思行先前进京得晚,错过了和萧景曜见面的机会,怎么也得抽出一天的时间前来见童年好友。
现在会试已经过去,对于余思行这批贡士来说,过了会试,他们的压力便骤然一轻。毕竟殿试不会再淘汰人,不管他们发挥得好不好,最低也能得一个同进士,而后再考庶吉士,争取进入翰林院。
已经有了保底了,不会再有落榜的危机,新出炉的贡士们自然也是春风得意,没少呼朋引伴,以文会友,诗会开了一个又一个,就差编一本同年册了。
这种情况下,余思行来和萧景曜他们相聚,自然是理所应当,并未打扰他备考。
余思行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个人,是同他一起前来京城赶考的晋州举人,姓卫名昭,这次也顺利考过了会试,名次还十分靠前,正好排在第十名,时不时看萧景曜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景曜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灼热。
刘圭听了余思行的话,顿时羡慕得双眼放光,“还是你们脑子灵光,念书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年纪轻轻就能金榜题名,以后你们都是官老爷啦!”
余思行也是一阵大笑,眉梢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得意,他的年纪在贡士中也算年轻的,得意几分并不稀奇,直接打趣萧景曜,“那还是比不过景曜,他都当了六年的官老爷了,遥遥领先!”
刘圭摇头叹气,“他打小就不是一般人,和他比,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余思行再次哈哈大笑,又推了推卫昭,乐道:“你不是一直对景曜推崇备至,如今亲眼见到了他,感想如何?”
萧景曜颇为诧异地看向卫昭
,卫昭气质很是沉稳,被余思行点破萧景曜粉丝的身份后,脸上也没露出窘迫的神色,不卑不亢,镇定地对着萧景曜拱手道:“久闻萧大人盛名,如今得见大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余思行继续拆他的台,对着萧景曜开始卖新伙伴,“你是不知道,他捧着你那些书,护得跟宝贝似的,旁人说你一句不好,他都要撸袖子跟人大战八百回合!”
正努力在偶像面前维持自己稳重可靠形象的卫昭:“……”
这个损友,不能要了!
刘圭又是一阵大笑,戏谑地看着萧景曜,挤眉弄眼,“人和人果然不能比,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拥趸者无数啦!”
萧景曜:“……”
卫昭定了定神,继续拱手道:“萧大人那套书籍,让我获益良多。我能侥幸中举,多亏在别人家的藏书中读过了大人编写的科举书,确实得谢过大人。”
萧景曜先前编写的科举资料,京城卖爆了一轮又一轮。其他地方也有卖的,只是没有京城火爆,正版盗版都有,价格也不低,有的装帧精美的,自然被爱书之人细心收藏起来。卫昭去别人家借书看,正好就看到了这套书。
萧景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卫昭一番,见对方身上穿的都是旧衣,料子也都是寻常,对卫昭的家境有了数,只是笑道:“我编写那套科举书,也只是分享自己的读书考试经验,能让你们有所裨益,那就证明这套书还是有点用处的。”
余思行却满脸感慨与佩服,“景曜你有所不知,卫兄实乃我平生所见的最爱看书之人。他几乎走遍了整个晋州,听闻哪家有书,愿意借给旁人看的,他都会上门求书一观。不论严寒酷暑,从未断过。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一位友人家,他在大冬天走了几十里路,落了满身雪,手上都是冻疮,嘴唇发乌,手脚都快冻僵了,还是礼数周到地行了礼,问主人家能否借书一观。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也就是中举后,他的日子才好过点,但他得了银子就去买书,日子过得扣扣搜搜的。到了京城,还因为衣裳太过简陋而被其他举人嘲笑,偏他毫不在意,继续粗茶淡饭,攒着银子买书。”
萧景曜心下震动。看着卫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