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外套,那是他的,带着他的气息和体温,很暖和。
她低声问:“还是不要了吧,我不怕冷,你的外套还给你,我不想穿你的外套。”
她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她在清晰地表达拒绝。
顾时璋举着伞,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竟然有些结巴的样子。
几秒的静默后,他突然笑了:“你不要这样。”
叶天卉有些脸红,又有些羞恼:“不要怎么样?”
顾时璋:“只是外套而已,作为男士,我应该有些风度,不能看着一个女性在我身边衣着单薄,这不符合我做事的风格。”
说着间,他眸中泛起无辜,无奈笑着道:“你好歹让我有机会展示下我的绅士风度,可以吗?”
……好像有些道理。
顾时璋低声哄着道:“走了,不然等会雨大了,我们都会被淋到。”
叶天卉:“好吧。”
顾时璋举着伞陪着她往前走。
伞虽然比起一般的伞要大,但两个人共用到底有些局促,并肩行时,两个人的肩膀便几乎是紧挨着的。
她穿着顾时璋的西装外套,那西装外套的袖子便时不时轻擦过他的胳膊。
她便觉得一切都很微妙。
明明是他的西装外套,他的衬衫,可现在外套在她身上,衬衫还是他自己的。
她甚至有种自己在被他拥抱的错觉。
这时候,就听顾时璋道:“你听这首歌,你喜欢听?”
叶天卉大脑停顿了片刻,注意力才从西装袖子转移到了耳朵,于是她这才听到,旁边咖啡馆传来一首歌。
是一个非常甜蜜柔美的声音,缥缈犹如丝绵,在这雨夜里别有一番哀婉的凄楚。
她想了想道:“还好吧,听起来不错,缠绵悱恻的,我以前没听过这种歌。”
上一世她是金戈铁马的将军,这一世她是蓝绿服装包裹下的女工,可能她自己永远唱不出这么柔软甜蜜的调子。
顾时璋:“能听懂吗?”
叶天卉摇头:“粤语我现在能听懂大部分了,但是如果说太快,或者这种歌词咬字不够清楚,那我就听不出来了。”
顾时璋:“这好像是前两年一部电视剧中的歌,是最近知名的一个女歌手唱的,叫《晶晶》,你想听听歌词吗?”
叶天卉好奇地看他一眼:“你竟然知道?”
顾时璋:“当然了,歌词是讲天上星星的,大意是说,晶晶,晶晶,孤零零,像天边的一颗寒星,为了寻找母亲,人海茫茫,独自飘零。”
叶天卉回想着那曲调:“怪不得我听着有些伤心,这不就是我嘛。”
顾时璋侧首看她:“你怎么孤零零了?”
叶天卉想起那亲爹,那叶家,还有那大陆的“妈妈”:“我就是人海茫茫独自飘零吧。”
顾时璋哑然失笑:“瞎说什么,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叶天卉:“怎么会呢!”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沁凉,带着湿意,顾时璋略侧身,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之后他才道:“你来香江没几天,已经呼朋唤友了。今天陪你吃饭的,是你在大陆的朋友?你们很熟。”
叶天卉:“算是大陆的朋友吧,说不上多熟,其实也就是几面之缘。”
顾时璋:“哦,不熟吗?你还请他吃饭了。”
叶天卉狐疑地看他,觉得他这个人有些斤斤计较。
她便道:“那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再说我们都是大陆来的,之前也见过,大家交个朋友,互相帮衬,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请
他吃饭,两个人一共才花了十港币,我请你吃饭,花了六十港币!”
她把“六十港币”咬得特别清楚,之后道:“这根本不一样,请你吃饭的钱,能请他吃十顿了!”
顾时璋便笑了:“那我占大便宜了。”
叶天卉:“你要记住,在我这里,金钱就是衡量友情的唯一标准。”
顾时璋若有所思:“那我是价值六十港币的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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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叶天卉的住处,顾时璋一眼看过去,老旧的楼房斑驳陆离,远远可以看到各家晾晒的衣服以及在走廊搭建的临时厨房,楼房下面更有用帆布棚子搭建的小屋,小屋旁边一个老伯正蹲在垃圾旁边端碗吃饭。
细雨缥缈中,有人热火朝天的说话,打麻将的声音,讨论赛马的声音,在楼下都能听到。
还有阿婆和人吵架的声音,用粤语,骂得震天响。
顾时璋:“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叶天卉:“挺好的,人都不错,对我挺好的。”
自从她暴打那古惑仔后,谁见了她都亲热叫一声妹仔,连那些楼凤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她,至于租房的阿婆都热情地要给她送吃的。
顾时璋颔首:“你住几楼?”
叶天卉:“七楼。”
顾时璋:“要我送你上楼吗?”
叶天卉赶紧摇头:“不用,我们这边人太多了,随便谁有个什么动静大家就都知道了。”
顾时璋:“哦?”
叶天卉:“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