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自作主张。"白银骑士少年却说,"而且你应该清楚得很,我那些钱都是从盗贼、黑.手党那里抢来的,是坏人们的钱。我只是把那些不干净的钱用在救人这件事上,让它至少能用在正途而已。" "随便你怎么说。我日后还是会想办法还钱给你。"萨博却说,眼中有怒火在燃烧:"现在我做不到这件事。现在的我连活下去都有困难,是的。所以,这笔债我就先欠着。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悉数还你——不管是我欠你的东西,还是你欠我的东西。"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丹尼尔本想这样问,但是他仔细一想,就没有问出口。 "所以……你真的要成为德鲁伊吗?" "也许。我得好好想想。在[失去力量]和[活下去]这两件事之间做权衡。"萨博苦笑,"但是看来我横竖都是要死的。即使不使用我的力量,也没办法保证状况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他鼻头涌出一股鲜红色,他察觉到鼻子有那种温热感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擦了擦,于是他变成了满手都是血。 "说不定状况已经恶化了呢。"他又说。他最近的头一直在疼,也许事情本来就是相互联系的。 "但是变成德鲁伊会让你失去这辈子所有记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丹尼尔又问。 "反正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好的回忆……"兔子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对了,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吧。"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德鲁伊并忘掉了一切,请每年帮我拜祭一下我母亲。" "自己去做。"丹尼尔却板着脸拒绝道,"你又不是没有办法把一切记述下来。即使变成了德鲁伊,你依然可以翻看自己之前的日记吧。拜祭你母亲这种事情,你自己也做得到的吧。" "我是做得到。但我怕自己变成德鲁伊之后,去拜祭时的心情,已经和现在的不一样了。"灰兔人青年摇头,"我会不会变成了另一个人呢?会不会不再把她当成我的母亲呢?我会不会在日后的某天,把这一切当作是个累赘,甚至都不愿意再去拜祭她了?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可怕啊。" "……我明白了。"白银骑士少年点头道,"我可以在我每年拜祭我的家人时,顺道去拜祭你的母亲。如果你没有去的话,就由我来代劳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去拜祭,毕竟那是你的母亲。" 萨博仅以沉默回应。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自己,才会如此担心。 "我该走了。"丹尼尔于是说,"我也得为明天去龙之大陆的事情做准备,接下来会很忙。但是我会传送回来,每天探望你一次的。" "且不提我是否真的需要你探望……[龙之大陆]不是没法使用传送术吗?因为那个,信号干扰什么的?" "我会找到办法的。"白银骑士少年却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所有来探望他的人都走后,萨博自顾在房间中又沉思了一整个小时。他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了。即使玩手机又有什么意义呢。……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要么放任一切不管,慢慢等死;要么破罐破摔,扼杀自己的过去,变成德鲁伊。但是这里哪一个选择都不像正确答案,哪一个都很糟糕。 尽管如此,生活还是必须继续。 萨博的求生意欲终究还是战胜了他对未来的恐惧。他从床上爬起来,草草穿上外套,离开房间。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萨博甚至都没有好好吃晚饭,只是随便吃了点饼干对付过去。 "你来找我,意味着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欧琳一脸认真地问。 "不完全是。"灰兔人青年道,"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能给予客观的评价。" "哦?"欧琳邪魅一笑。 "假设有一个人,他因为创伤或者其他原因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么这个人曾经犯过的罪孽、曾经积累的恩德,会因为他记忆的丧失而一笔勾销吗?仅因为他失去全部记忆,就可以把这个人当作一个全新的人来看待,无视他的全部过去吗?" "应该很难吧。"欧琳答道,"对于认识他的人而言,他仍然是他,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一个人不仅是由自己来定义你自己,别人也可以定义你。如果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失去记忆,我又认识这个杀人犯,我反正是绝对不会信任他的,我依然会把他当作杀人犯看待。" 是很符合常理的回答呢。 "再假设有一种可以移植记忆的技术,"萨博继续问道,"有人利用这种技术,把自己一生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体内,彻底替换掉另一个人的记忆。那么可不可以认为,被移植了记忆的这个人就这样死去,身体被前者占有了呢?我是说,哪怕被移植记忆的人的脑子依然是他自己的脑子,只是记忆改变了而已?"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啊……"于是欧琳被难倒了,想了好一会儿:"大概……不会吧。毕竟后者的脑子依然是他自己的脑子啊。只是被强行灌输的记忆搞得混乱了,暂时忘掉自己是谁而已啊。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解除洗.脑的话,他不就变回原本的人了?" "……我的例子没举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