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转移到这几只小蝴蝶的身上。那是他独有的能力,也许是因为他脑子里那个肿瘤的影响才带来的,变异的能力。 具体原理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他很可能利用了类似[魂体离脱]的能力,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和光魂都转移出去,附着在动物们的身上。 这明明是一种诅咒,但他把它当作一种赐福。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他用这种受到诅咒和受到祝福的能力,最后一次让自己的生命焕发光彩。 盖亚把树种移植到萨博身上时,周围的蓝蝴蝶也在发着光芒,围绕萨博缓缓飞行。 人有灵魂吗?也许有。如果有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让灵魂离开躯体,转移意识的同时也携带记忆。这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但萨博反正并不需要维持这种状态太久。 他认为,如果记忆不存在于自己的肉.体里,而是连同意识一起被移出体内,那么他的记忆就不会在变成德鲁伊的过程中被清空。 等转化过程完结,再把他的记忆归还到那个身体里去,一切就完事了。 树种开始在萨博的胸前扎根,蔓延出的无数树根开始侵蚀灰兔人青年的身体。这种侵蚀相当迅速,而且侵蚀完结之后,树根和树种都一起融合到萨博的身体里去,逐渐化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 萨博的意识似乎没有因此而中断和蝴蝶之间的精神联系,他依旧借助蝴蝶们的眼睛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看着自己的身体由凡躯俗体转化为德鲁伊的,半动物半植物的身体。 在一段无法判断长短的时光里,萨博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是一只蝴蝶,是一群蝴蝶,是某种伟大意志的延伸。那段时间仿佛有一百万年之长,但又仿佛只有一瞬间。 那段时光混淆了萨博对自我的概念,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蝴蝶,而眼前的那名兔人德鲁伊只是陌路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继续当一只蝴蝶,似乎也不坏。蝴蝶无忧无虑,蝴蝶能够自由自在地飞翔。这些连翅膀都没有的生物,他们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但是很快地,他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他身后推他。 有某个声音劝他赶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那个温柔的力量在轻轻推动这些蝴蝶,让蝴蝶们往萨博的身体飞去,最终停在那个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上。 萨博的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想确认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看到一名女子的幻影伏在他的床前,飘渺虚幻,但又紧紧地拥抱着他冰冷的身体。 他记得那个女子的身影。那个看似温柔却又脆弱,他一直想要留住却终究失败的,熟悉的身影。 [妈妈……] 于是他明白了一切。他的母亲也许从没有真正地离开过他。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在冥冥之中还是以某种形势帮助他。 他很想伸手去碰触那个虚幻的身影,但他不能,他没有手,只有那蝴蝶的翅膀。 为什么他没有手呢?为什么他偏偏是蝴蝶呢?他开始厌恶起自我来,这个身为蝴蝶的自我,如梦似幻的自我。 没有双手的话,就抓不住真正重要的东西了;没有双臂的话,就无法拥抱所爱之人了。 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必须抛弃掉蝴蝶的翅膀,拥有人的双手。 他知道他必须成为萨博,而不是蝴蝶。 萨博的人生是一场梦,蝴蝶的蝶生也是一场梦,他在二者之中选择其一,他选择了更痛苦的那方,更不自由的一方。 美梦之中不会有痛苦的,更痛苦的那一边才是真实。唯独在那个痛苦之中,才会找到可以贯彻的意志。于是他放弃了那自由自在的天国,选择他留在不自由又痛苦的尘世。 这里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他的罪孽、他的救赎、他的悲哀、他的幸福,仅在这世上能寻获。想到这一点,他就不再有犹豫,他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等意识恢复之后,灰兔人青年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 头疼消失了。他感觉神清气爽。莫大的生命力在他体内流溢。 那份痛苦还在。隐隐约约,但确实在。他能明确感觉到脑子里那个肿瘤的存在,但它正在消退。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萨博也不懂,但德鲁伊之种也许是在重组和优化他的身体,把原本有病、有错误的结构改良好。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少女问道:"你,还是你吗?" 仿佛看穿了萨博差点成为了蝴蝶,她故意这样问。 "我是…萨博。"灰兔人德鲁伊答道,"我是…[索菲亚的蓝蔷薇]的儿子,兔人萨博。曾经的兽人联军士兵,现任的大不列颠黑铁骑士。你的德鲁伊。 但我其实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我救不了我母亲,我甚至救不了我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别人拯救。 但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是有梦想的。我还没有忘记那个梦想。" "你的梦想是?"她平静地问,仿佛早就知道答案。 萨博脸一红:"……我一定要说出来吗?" "不。"盖亚大人一笑,"重要的是,你顺利转生成德鲁伊了。给你移植的这个孩子一直在拒绝萌芽,拒绝接受其他人。它已经被搁置良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