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有一只打绿色领带的金黄小熊。 宫纪略一思索,微笑着开了一个玩笑:“不只有小熊卫衣,还有小猫咪睡衣。” 柯南也窜了过来,认真倾听。 宫纪瞥了柯南一眼,微微仰着下巴思考:“小熊卫衣是佐藤前辈送给我的礼物,猫咪的睡衣和安室先生有关。” “什么?!”宫侑一个打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大声质问:“你和他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宫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这边望来。 “你是单细胞吗?!”宫纪反倒愣了一下,随即有点恼羞成怒,“cat’s pyjamas[2],我是指,他在我眼里,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 一辆白色的车,犹如一尾白鱼头也不回地扎进冷青色的杉林中。 山路七弯八绕,千岩万转,行程异常颠簸。行至目的地,车辆熄火,副驾驶的保镖打开车门,搀扶一位小姐走下来。 津川优子踏上一块青石板,她穿着巫女服,眼睛被蒙上一块不透光的黑色系带。 袖川夫人的轮椅从车辆另一头的踏板上滑下来,她被司机推着来到优子身边,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我们已经到了。 黯淡无光的房间内,一笼橘红的灯光闪烁,照亮圆桌边参会者们褶皱遍生的脸。 每一个参会者身后,都站着一个沉默的人影。 半晌,一道苍老浑浊的声音响起:“外面的局势千变万化,只有这里还是一如往昔。”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一位老人拢紧身上的衣服,低咳着,摘下手中的黑色礼帽,颤颤巍巍地放在桌边。 帽底朝外,让身边的人看到绣在帽檐里的一句密语。那人的目光从帽檐上离开,看向角落监控,沉声问:“袖川夫人怎么还不过来?” 话音刚落,电梯着地声闷响。外面吹来一阵风,让一豆灯火轻轻晃动。 袖川夫人坐在轮椅上,在她身后,一个少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由暗转明,光影淌覆那张圣母一样的脸,在她眉骨和鼻梁处形成阴翳凹谷。 “袖川夫人,你带了一个外人过来。”一人喊。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袖川夫人答。 “她是谁?”又有人问。 “人鱼岛的巫女,侍奉八百比丘尼的好孩子。”袖川夫人面容和蔼,环视过面色各异的众人,最后抬眼看向监控。 她声音嘶哑:“十几年了,我们都老了,只有这个地方一成不变。” 因一个外人引起的短暂骚动骤然过去,红木圆桌边再度沉寂下来。 半晌,一道声音从上位传来,众人看过去,见那人弛缓的眼皮下闪着阴翳的光。 “你要明白,我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保密。” 袖川夫人张开嘴微笑:“当然。” 优子安静地站在明暗交界处,像一樽白玉神像。 - 渡边川梨被宫纪拉进卧室时,恰好撞到琴酒发来一则消息。 趁宫纪转身去换衣服,川梨把手机掩在胳膊底下,偷偷摸摸看了一眼。 【GIN:袖川家的人带一个外人进入了俱乐部,注意监控。】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她摁灭手机,在心底咒骂。 “小纪,我能在客房里单独待一会儿吗?无良老板喊我紧急动工。” 小熊卫衣的衣摆正从宫纪的肩胛骨处落下来,她转过身,像是回到了十七岁。宫纪就这样以一副让川梨无法拒绝的稚拙模样,静静地看着她。 “川梨。”宫纪喊她的名字。 宫纪向她靠近,不容置疑地握住她的手腕。 她灰色的眼睛里拢着一汪雾,蒸腾朦胧,让人隐约有这双眼珠被浸泡在泪水中的错觉。 “十月十四日,我请你调查一个人。”宫纪的侧脸附在川梨颈间,轻声问: “在我向你透露那个人的具体信息前,你为什么能够确定被调查者是‘她’?” 宫纪的手指用力握紧川梨的腕骨。 “咔哒”——那部黑色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 - 袖川夫人早已离开,优子被留在最后。她来时坐着手动操作电梯下去,离开时攀爬楼梯。 楼梯有六十四阶,她在心中默数。 她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看不见也听不见,在一个大人物管家的带领下走过六十四阶楼梯。中途,她突然闻到泥土的气味,于是故意踉跄了一下,手指摸到了墙壁,死死叩了一瞬。 她以几乎要把手指甲折断的力气扶在墙壁上,一触即收。 天穹宽渺而广远,和风徐徐而来,优子从暗处走出来,白衣绯袴如流云般舒展。她听到钟声,一声奇异的、鸟的啼鸣从山林深处传出,和接连撞响的钟声一起,奏响一首不老的歌。 她被早已等在外面的保镖推上了车,这辆车朝这处神秘之地驶离。大约两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偏僻的深山小路旁,津川优子安静而乖顺地被带了下来,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那样任人摆布。 她甚至不敢擅自取下蒙住自己眼睛的东西。漂亮而柔弱的傀儡茫然四顾,向保镖那边走了几步。 “袖川夫人呢?”她问。 “袖川夫人已经回去了。” 带着一点对美丽事物的微弱怜悯,保镖一边从后腰处摸枪,一边这样回答她。 “我在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地方?这是哪里?”津川优子声音发颤,无助地朝保镖靠近。 枯叶被踩得脆响,保镖拉保险栓的声音响起,津川优子被蒙着眼睛,无限靠近那把即将抬起的枪。 优子低头俯身,袖间藏着的刀片滑入手心。她第三次用近乎搏命的姿态,以利刃刺向体魄远远强于她的人。 她也学着宫纪的样子:美丽发簪是利器,蕾丝下裹着刀刃——伤人的东西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