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她的耳洞是谢易初亲手打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似乎从今天开始,它和谢易初紧密联系在一起。以后她每一次摸到耳垂,每一次戴耳坠,每一次在镜子里看到那个点,都会想起谢易初。
电影临近尾声,门外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听到几声“好像下雨了”、“外面是不是下雨了”,谢易初幽幽转醒,看到近在咫尺的周唯。
她和他对视,彼此都落进对方眼睛里,周唯竖起食指:“嘘。”然后低头去吻他。谢易初捧住她脸,加深这个吻。
外面雨下得很大。
他们在漆黑的电影院后排旁若无人地接吻。
潮湿的感觉从空气弥漫到口腔,逐渐淹没在呼吸中,潮得仿佛下一秒要溺水,身体变重、变缓,慢慢沉下去……
电
影结束放映,头顶的灯亮起。
周唯坐在位置里,整理头发。她用十分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将被揉乱的碎发理直,眼睛像被洗过一样闪闪发光。
她朝旁边伸手,说:“皮筋。”
谢易初侧头勾下皮筋递给她。
缀着的月亮片摇摇晃晃,钻特别闪,周唯一边扎,一边笑,“你怎么会是这种审美?”
皮筋是他买的。
谢易初说:“挺好看的。”
他看班里女生还有用流苏发圈的,垂下来很飘逸灵动。不过他没买,因为卖家说流苏款适合长头发的女生,最短也要跟流苏齐平,再短就有点喧宾夺主了。
而周唯一直是齐肩的短发。见她束好,谢易初帮她把月亮摆正,随意说:“我还没见过你留长发。”
周唯浑身一紧,随即松懈下来,笑笑说:“你喜欢长发吗?”
“还行。”谢易初眯眼打量她,用手比了下尺寸,留到这里,他收藏的很多发饰就能买了。
过了一会儿,周唯拨弄花瓣,低声说着:“好。”如同自言自语,她抿了抿唇,拿起花说:“走吧。”
谢易初单肩背着她的包。
因为下雨,没有伞,就近在商场里吃过晚饭,他们这一桌在二楼玻璃旁,滂沱大雨不断敲击墙壁发出哔哔啵啵的钝声。
天色完全黑透。
主干路上堵车堵到了岔路口,从前一个红绿灯到后一个红绿灯,整条路车灯闪烁,一片鸣笛声。路灯下可以看到雨丝接连不断,像一条条明亮的细线,密密网住玻璃外的一切事物,宛如另外一个世界。
雨夜会让她思维发钝,周唯说:“这种程度的雨,打伞已经没有用了吧。”
谢易初嗯声,问她包里有没有贵重物品。
周唯想了想说:“你的耳机。”
谢易初失笑:“那个不算。”
周唯摇头,“那没有了。”
谢易初抬手示意她站起来,周唯站到他跟前,谢易初比了比,差不多能把她从头裹到脚。
“要回去了吗?可是打不到车。”他们等了好久都没有司机接单。
谢易初推开厚重的门,冰冷的雨丝立刻随风而至,溅到台子上,周唯在他背后,包反背在胸前。
台上还有其他人,都在等雨势变小,或者在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车。
谢易初松开风衣系带,敞怀对她张开手:“过来抱着我。”
周唯没懂,谢易初叹气,将她拉进怀里裹着,然后扣好扣子,系上腰带,在风衣下托腿把她抱起来。
领口鼓起一块,谢易初合紧衣领,盖在她头顶。最后一丝漏洞也被补好。
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唯闷闷出声,谢易初说:“带你坐地铁回去。”
他怀里藏了个人,就这么走下台阶。
真正进入雨幕,周围一切清晰真实起来,似乎和世界加强了联系,下雨不再是隔了一层的顿声,甚至能感受到雨滴砸在她头顶风衣上的重量。
格外有力。
周唯躲在他胸前,尽力缩起来,头顶是雨声,耳畔是心跳声。
她的腿悬空在他腿边荡啊荡。
……
谢易初进到地铁,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他抹了把脸,翻开衣领,路过的乘客眼睁睁看他从怀里剥出一个人。
谢易初将她放在地上。
周唯脸颊有些湿,是雨水顺着他脖颈淌进来,浸湿他里面的衣服,又沾到她脸上。
谢易初下意识去给她擦,结果弄得更湿。
两人都忍不住笑。
下雨会加重事物原有的颜色,谢易初淋了个透,眼睫和头发泛着一股黑到极致的乌光,而肤色则是干净的冷白,疏冷感极重。来往的人里没有一个人像他淋成这样,他有时候好看到不像真人。
“要牵手吗?”周唯歪头。
谢易初皱眉,“都是水。”
“没关系啊。”她不介意的。
周唯朝他伸手,谢易初将手指虚虚搭在她手心。怪不得不愿意,他手冷得像冰,周唯笑着去暖他的手。
地铁车厢内人很少,地面一片泥泞,周唯拉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踮脚贴贴他唇角,轻声问:“要接吻吗?”
回应她的是谢易初冰冷的手扣住她后脑勺。
他身上的潮湿一点一点浸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