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学金融。
谢易初一直是一个姿势,倚着门框,只有眼光有意无意地射到她脸上,好像有什么正在燃烧,却又冰冷:
“那数院、计院,再不行还有物院。”
“你选一个。”
只要在这范围内,他总能找人关照她。
周唯神情很空,唇像黏住了。
她明白谢易初的意思,无非是给她找同系的学长学姐。看在谢易初的份上,会有人愿意帮她一把。
黎雪她们也说,多认识几个同系的前辈,选课之前就有途径知道哪个老师会捞人,哪个老师作业少。平时做小组汇报能直接套上一届的模板,到了期末还能要到往年的题。
这样会轻松很多。
机会摆在她面前。
如同三年前,她刚到谢家,南临七中的入学资格摆在她面前。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她不认识谢易初,她一定会答应,无所谓选什么专业,她全部接受。周唯就是这么一个趋利避害的性子,反正好处被她吞到肚子里,别人的评价并不重要。
但是现在,有了谢易初,周唯开始出现弱点。她竟然会害怕别人说不配,害怕他们说谢易初施舍她。
周唯可以在对谢易初无感的时候随意榨取他身上的利益。
可是一旦察觉自己喜欢他,她平白无故感觉矮了他一头。
周唯因为爱上一个人而惶惶不安。
她不说话,默默低着头,眼睛像黯淡的宝石。
那就是什么都不选的意思了。谢易初想,她今天敢说不想学金融,明天就敢说异地,以后呢?她现在的种种行为都像在为分手做铺垫。
果真是翅膀硬了,就开始琢磨怎么飞出去。
周唯听到他笑,很轻很轻的声音。
细微。
不易察觉。
谢易初伸手触到她肩头,攥进掌心,像一记不轻不重的试探。
她吊带下只有内衣。
“别……”周唯仍是低着头。
她不想第一次发生在这种难堪的时刻。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是顿了片刻,继续往下。
周唯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握住他手腕,食指扣在他腕骨内侧,抬头看到谢易初平淡的神情。既没有笑,也没有生气,仍是垂着眼,双眼皮细薄,勾出的弧度深刻又漂亮。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别这样。”她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哀求。
谢易初笑了一下,说,“腿分开。”
周唯摇头。
哀哀地往后缩,却没有其他的反抗行为。
于是被反剪双手推到墙壁上,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到,面前是白茫茫的颜色。谢易初提膝顶开她的腿。
周唯承认她现在很难过,一言不发地咬住唇,把头靠在墙壁上,反正他看不到,眼泪流得更凶。
手抚上她
后颈,徐徐向下滑,托住她身体,俯身贴在她耳后,谢易初问:“没有套,介意么。”
偶尔一句话,周唯只听语气也能辨别出他说话时的心情,越平静越骇人,他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她选择。
知道不该惹恼谢易初,可她还是很难过。
周唯动了动,感觉没有禁锢那么严密,便朝后转,把手臂缠在他脖子上,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能不能抱抱她再做?仰头去亲他,谢易初躲开了。
“站好。”盯着她腿,怕一看到她眼泪就心软。
可是哪怕错开视线,还是能看见她扑扑索索往下掉的眼泪,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偏偏她哭起来没有声音。
周唯不怨谢易初。
她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的难过,她因为难过流泪。
周唯哭到眼睑泛红,唇上齿痕遍布也没有出声。整个人柔顺到不可思议,神态和躯体一样任人宰割。
谢易初有一瞬间想推她到床边,剖开她胸口看看为什么她的心不能和表露出来的一样柔顺。巨大的不安定感笼罩在心头,催促他快点抓紧她。
长时间的沉默被误认为是惩罚,周唯低着头,露出白生生的后颈,明明哽咽,却还是说:“我不介意,快一点好吗?”
不要再审视了。
很煎熬。
……
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可能几分钟,可能十几秒,谢易初突然抽手离开,周唯跌落在地,任由膝盖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冰冷且痛。
来不及思考,门口传来清脆的钥匙碰撞声。
谢易初不想见一个人时会直接消失。
外面还在下雨。
周唯顾不上被扯乱的衣服,爬起来往门口跑。
“磅”的一声巨响,深色的门在眼前关闭,只来得及从缝隙中看到谢易初抬手。然后是钥匙转动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周唯慌忙去看置物架,她的钥匙也没了,被一并拿走。
她扑到门上拧动门把手,叫谢易初开门。眼泪一下全涌出来,哭腔和柔哑的嗓音混合,使她的语气格外脆弱惊惶。
门外传来冷冰冰的四个字:“好好待着。”
说完,转身离开。
周唯顺着门,艰难地滑到底。
下雨天湿,一切